第四章 马尔维拉的雪域越野（上）

地点：瑞士马尔维拉雪域高原

两名挚友非特级运动员，是狂野炽热的冒险爱好者

气温：-20℃～-23℃

时间：国际时间上午9：00

缆车不知不觉又颠了一下，突然停了。贝尚松正在行李车厢里给滑板上蜡，气温降到了冰点，哈切都在瞬间凝成了冰点，把靴尖塞进滑雪板的铁夹上，牢牢扣上夹子。他从车厢边缘跳下，落脚在硬邦邦的冰壳上，来一个弹跳旋转，蹲下早已蓄热好的身子，把滑雪杖拖在背后，一溜烟滑下了山坡。

达扎玛在下面的雪坡上一起一落，再一落就不见了踪影。贝尚松顺着陡起陡伏的山坡滑了下去，那股子冲劲加上猛然下滑的劲儿把他弄的浑然不知一切，只觉得身子里有一股飞翔、下坠的奇妙错觉感。他挺起身，稍稍来个上滑姿势，一下子又往下滑，冲下最后一个陡峭的山坡，越滑越快，越滑越快，那滑板四溅出飞舞的雪花，雪坡在那一刻仿佛消失了。

身子下蹲的几乎坐倒在滑雪板上，尽量把重心放低，只见飞雪犹如沙暴，他知道速度了，但是他稳住了。随即一搭落，被风刮到掉进了软雪堆中，滑雪板一阵磕磕绊绊，他接连翻了几个筋斗，然后猛的停住，两腿交叉，滑雪板朝天翘起，鼻子和耳朵里瞬时间里满是积雪。

达扎玛站在坡下稍远的地方，正噼噼啪啪的排掉风衣上的薄薄的积雪

他大声的叫道

贝尚松扎玛，你的姿势真是太秒了

很无奈的默默埋怨道

达扎玛那搭烂糟糟的雪真该死，把我也绊了一跤！

贝尚松挣扎着站了起来，很好好奇的问道

贝尚松在峡谷滑雪是什么滋味儿？

达扎玛你得靠左滑因为谷底有几株栅栏，所以飞速冲下去后，你得来个大转身，怎么说也要悬空个几秒叭！

贝尚松的脸上，露出一丝惊鄂，心里对这些动作没有底，于是便不太自然的说道

贝尚松那那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滑滑看

达扎玛不，你先去。我想看你滑下峡谷谷底

就这样很快被拒绝的请求，但是他知道自己总得独挑大梁

贝尚松赶在了达扎玛的前面，他的滑雪板开始有些打滑，随后一下猛冲下去

他坚持靠左边滑，快到峡谷低了，眼前就是栅栏，他知道我要用腿部肌肉带动整个身子，于是他紧紧并拢双膝，像拧紧螺旋似的旋转身子，把滑雪板向右来了个急转弯，扬起的皑皑白雪像极了粉末挥洒，然后慢慢减速，跟铁栅栏平行的站住了…

他抬头看看头上，达扎玛正屈着双膝滑下山来；两支滑雪板像虫子的细腿那样荡着，杖尖触到地面，掀起阵阵白雪，最后，这整个一腿下跪，一腿拖曳的身子来个漂亮的右转弯，蹲着滑行，双腿一前一后，飞快行驶，身子探出，防止旋转剧烈，两支滑雪板就像两个光点，把弧线衬托的更加完美，一切都笼罩在满天飞舞的白雪之中

贝尚松用滑雪板把铁栅栏最高的一股铁丝压下去，达扎玛纵身越过去。他们沿路屈膝滑行，进入一片松林。路面结着光亮的冰层，被托运原木的马儿拉的犁弄脏了，染得一搭橙红，一搭烟黄。两人一直沿着路边那片雪地滑行。大路陡然往下倾斜通往下河，然后笔直上坡。他们透过林子，看得见一座饱经风霜、屋檐较低的长方形房子。走进了，看出窗漆成绿色，油漆在剥落。

他们把滑雪板竖靠在客栈上，把靴子蹬干净才走了进去。

客栈里黑咕隆咚，有只大瓷火炉在屋角里冒着火光。天花板很低，屋内两边那些酒渍斑斑的暗黑色桌子后面摆着光溜溜的长椅。两个瑞士人坐在火炉边，喝着小杯混浊的伏特加酒。贝尚松和达扎玛在炉子另一边靠墙坐下。一个围着蓝围裙的姑娘走过来。

贝尚松“来瓶西昂酒”

贝尚松行不行

达扎玛当然行啊！

达扎玛你对酒可比我内行

贝尚松哈哈哈，偶尔也是好奇嘛，就学习了点法国红酒品鉴

达扎玛哦呦，这倒是不错

姑娘走出去了，向吧台要了酒

贝尚松没有一项玩意儿真正比得上滑雪，对吧？

达扎玛你滑了老长一段路，头一回歇歇下来的时候就会有这个感觉

贝尚松哈哈，那不是刺激嘛

达扎玛嘿！真是妙不可言

姑娘拿进酒来于是出去了，他们听见她在隔壁房里唱起了歌

酒馆里的人们，都熟悉

没错，是马尔维拉的古老歌谣，说是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雪特拉维夫人传过来的…

寒冷的冬天，这里的人们好像爱极了雪花，他们喜欢冬天

门开啦，一帮子从大路那头来的伐木工人走进来，在屋里把靴子上的雪剁掉，身上直冒水汽。女招待给这帮人送来了三公升的新酒，他们分坐两桌，光抽烟，默不作声，脱了帽，有的背靠着墙，有的趴在桌上。

屋外，拉运雪橇的马儿偶尔一仰脖子，铃铛就清脆地叮当作响

大胡子伐木工卡拉吉哈图，最近镇里的伐木业不景气啊，我想再干几天专业啊

伐木工哈图是啊！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去做点别的

伐木工哈图你不是退伍军官吗？拉吉大哥

大胡子伐木工卡拉吉哎，很多年的事了，上级领导给我安排的活太不自在，就退啦

伐木工哈图哈哈哈，还是喜欢自在点

伐木工哈图咱俩可以去奥伯兰山脉的猎场工作

大胡子伐木工卡拉吉哦？还有这么有趣的事

大胡子伐木工卡拉吉嗯嗯，那就这么办！

两个人，聊的甚是即兴，仿佛忘记了门外刚收的木头

贝尚松和达扎玛都高高兴兴的，他们很合得来，他们知道回去还有一段路可以滑呢！

贝尚松你几时得回学校去？

达扎玛无奈的说道

达扎玛应该是今晚吧

达扎玛呼

达扎玛我得赶十点四十的火车

贝尚松可欲而不可求的犯嘀咕道

贝尚松真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我们明天上百合花峰去滑雪

贝尚松的眼神里，透过一道夺目的光，看着达扎玛

达扎玛此时，拿着酒杯红酒晃了晃，底气不足的说道

贝尚松可是…可是我得上学啊

然而，话音刚落，语气便变的很激昂，不想让尚松失望

达扎玛哎呀，尚松，难道你不希望我们能就这么在一起闲逛吗？带上滑雪板，乘上火车，到一个地方滑个痛快，滑好上路，找客栈投宿，再一直越过奥伯兰山脉，直奔瓦莱州，穿过恩加谷底…

贝尚松此时很惊呆，扎玛的话就像事先就想好的一样，他全然忘了扎玛要去学校的事

随机就开心的迎合道

贝尚松对，就这样穿过黑森林区。哎呀！就是好地方啊

达扎玛就是你今年夏天钓鱼的地方吧？

贝尚松是啊！掉了几条两三斤的克罗红菲河鱼

达扎玛哈哈哈，鱼肉大餐，一天三顿都不够

说着说着他们喝干了剩下的酒

顿时两个人醉若如泥

尼克双肘撑在桌上，乔治往墙上颓然的一靠，这醉憨憨的形象，让女服务员笑个不停

达扎玛尚松，也许我们再也没机会滑雪了

不知道是不是醉话，但是尚松依然坚信会去的

贝尚松我们一定…一定得滑，给你讲

此时俩人，嘴都秃噜啦…

贝尚松否则…否则就没意思了

达扎玛对对，我们必须得去

话音很急促的说

贝尚松我们一定得滑

达扎玛希望我们能就此说定了

贝尚松站起身来，他把风衣扣紧，他拿起靠墙上放着的两支滑雪橇

女服务员，见这两个人的醉相，还是决定让自己店的两支哈士奇犬送他俩回家吧

女服员阿芙乐尔小克里斯，去牵两支哈士奇，把他俩送回去吧

酒师小克里斯嗯嗯，好的

贝尚松真的是麻烦你们了啊

达扎玛麻烦你们了，谢谢诺

他们开了门，走出去，天气很冷，也不知道在酒馆里待了多久，一阵白色的荧光，雪结的硬邦邦的，大路一直爬上山坡到松林里…

此时，尚松茫然的嘀咕着，还有些怅然

贝尚松说定了可一点也靠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