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早在日本就学习了些汉语,那时候来中国,来满洲,那是每个热血男儿的远大志向。所以至少一些简单的会话是没问题的。
他上前搭讪,
岛田方雄:“你好,姑娘,我们好像见过几次面呢!”
姑娘低头放慢脚步,一边摆弄自己的大辫梢,一边含羞这说:
玉琴“是啊,我看你也很眼熟!你是外地人吗?怎么说话不太流利?”
方雄刚要说自己是日本人,总觉得不大好,就说:
岛田方雄“是的。”
玉琴“那你过这边,来做什么?”
姑娘接着问。
岛田方雄“我亲戚家在这,我是来玩的!”
方雄回答。
玉琴“那天和你在一起去饭店的,是你亲戚吗?”
岛田方雄“是啊,是我表妹。”
方雄紧张的答到。沉默了一会,方雄接着问,
岛田方雄“姑娘,那家店铺是你家的?那个卖货的是你什么?”
玉琴“是啊,那是我爹呀!”
岛田方雄“这边我一点也不熟,能不能带我走走,我想看看那边的水塔!”
玉琴“哦,那倒可以。不过那边的水塔,我们可不是轻易去的,那是日本人居住的地方,再说了,水塔那是做什么的,装水吗?装到那么高干什么用?”
岛田方雄“水塔是储存水的,家家有水管,和它可以一起连接上,什么时候打开它,总是有水的!”
玉琴“哦,那倒是很方便。我家伙计用水就到护城河里挑,装满一水缸,什么时候用,什么舀出来用。有的人家也有洋井。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
岛田方雄“我读过书,知道的。你读过什么书?”
玉琴“只是认识几个字,小时候我家姊妹七个,我爹请个先生教我们,其实主要是教我的两个哥哥,我们只是陪着他,太小也不能干什么,索性就跟着学,大一点了,就说女孩子学了也没用,终归是要嫁人的!现在时兴上学堂,我哥都去了,我也想去,我爹也不让。”
岛田方雄“那你几岁了?”
玉琴“我吗?你猜猜看!”
岛田方雄“那我怎么猜得到,应该十八吧!”
姑娘哈哈大笑,
玉琴“你猜错了,我才十六!那你呢?”
岛田方雄“我二十四岁。”
玉琴“那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看你什么都知道!”
岛田方雄“嗯,读过一些书。”
玉琴“那我就陪你,到水塔那边走走吧!只是不能太近的。”
姑娘好像意犹未尽,很愿意和他一起走一会儿。
岛田方雄“好的,谢谢你啊!”
姑娘又笑了,
玉琴:“你真有意思,什么是谢谢呀?我们从来不这么说话!”
岛田方雄“那你们怎么表示感谢呢?”
玉琴“先生那时候教我们,别人替我们做事,就说‘有劳了!”
岛田方雄“啊,是这样啊!有劳了,对,有劳了!”
姑娘看着他,又笑了,觉得他怎么总是客客气气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笑着谈话,很愉快。到了水塔不远,姑娘停下来了,
玉琴:“再不能近了,日本人很坏的!危险!”
岛田方雄“为什么这么说呢?日本人坏吗?”
玉琴“嘘,小点声,别让人去听到了,日本人就是坏的,他们来这给我们发良民证,很多地方不让我们去,就像他们家似的,还打死老了中国人的,你不是中国人啊,你怎么不知道呢,明知故问!你家那边没日本人嘛?我们这,有去那边煤矿干活的,那就回不来的,还有我们北面堡子里,那边也有北大营,那里有狼狗圈的,哪个干活的中国人谁不听话,就给你扔里,活活咬死,给吃了!不知道有多吓人,所以我们就叫他们‘鬼子!’”
岛田方雄“鬼子?”
玉琴“对,小鬼子,小日本鬼子!”
岛田方雄“小日本鬼子!”
(待续)
(本文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