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莲顺手帮了崔翩然一把,却见崔翩然一脸吃了屎一样的难受模样,心中暗想同为演奏者何必互相伤害,叹口气,趁人都围在苏犹怜身边夸赞她舞技超群,偷偷溜出迎新宴。
拐个弯溜到了书院的东南角。
那天领路的师姐说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在这儿卖之后,她就惦记上了,此去将缺的诸如毛巾脸盆等杂物一应买齐,在偷偷塞给卖东西的中年女人一锭银子,提了两坛黄汤和几个下酒菜,藏在杂物里运回自己屋子。
就是浓度不高的清酒,菜是几道麻辣小菜,分别是辣鸡爪,辣猪蹄,辣鸭肉,外加一道稀罕的麻辣小龙虾,没一道菜是素的,这几道小菜放足了红艳艳的辣椒,道道红光发亮,光是闻见那勾人的香气,涎水都要飞来直下三千尺。
大朵快颐,酒足饭饱,元莲摸着自己浑圆的肚皮心事重重。
该如何取得头名令牌?
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头名令牌在李玄手里,如果不能取得虽然跟总体计划没什么牵扯,但元莲总感觉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惦记着那块令牌。
拿捏不准的东西,只有得到了才能安心啊。
而且……二皇子快回擎天城了,还有沙国王子。
元莲叹口气,出门溜达两圈消食,看见太子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商量什么,翻身上墙,好奇的跟在后头。
说不定能挖到什么大秘密。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埋伏李玄,把人埋土里报仇,接着被苏犹怜发现。
元莲:“……”
看着苏犹怜如此轻易骗走了太子等人,她吓得喝了两口酒压惊。
尘世之人的举动真的好生奇怪。
元莲咬着酒坛沿口琢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偏离轨道。
想了想,唤出小山一夜风吹雨,朝苏犹怜前方定去。
一抹银亮的流星打退苏犹怜,钉在李玄面前三寸的松软的泥土里,似不满主人这粗暴的举动,刀身嗡鸣。
苏犹怜一惊,连忙看向来人。
一个拎着一坛酒的白色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刀环上,刀身陷入泥土,被淹没在土腥气的黑暗中。
“苏同窗,你最好离我的宝贝远、一、点。”人影冷冷道。
元莲弯腰把刀拔出,皱眉看着脏污的刀,抬起胳膊把刀身在洁白衣袖上蹭。
“你!”苏犹怜怒气冲冲。
元莲手腕一转,刀尖对准上前理论的苏犹怜。
“嗝儿。”元莲吐出酒气,啧啧两声,道:“惊,某苏姓女子深夜幽会护国师,竟是为这事儿!
嗯?干嘛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若不想明日书院里传出这样的谣言,就拿出你的剑跟我比试比试,输了,我自然会,”食指在嘴巴上虚虚一划,“守口如瓶!”
苏犹怜辩解道:“别血口喷人!李玄是太子埋得,不是我!”
元莲耸耸肩,道:“太子埋了护国师?苏犹怜,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别天真了,你要是真的说实话,不说书院里的众人信不信,单论太子那边,你就得罪死了。
你可知谋害护国师是何等罪名,且不论当今陛下还没死呢,但是寒了天下人臣心这一条,太子就不会承认自己做过这事儿。
你要是不是就去传传看,看太子会不会暗中找人把你做了。
哦,不,不用,他明面上就能挑出个错把你从书院逐名,一介白衣,揉圆搓扁就看他心情了。”
苏犹怜的脸色白了白,她没想到这茬,硬撑着说:“你喝酒了,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当没看到;你要是不离开,我就去告诉常傅!”
人类真是狡诈!
“我的确喝酒了,但谁说,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了?”元莲收了刀,脸上堆出个神秘莫测的笑,手腕一抖,坛子里的酒长了眼睛般撒向苏犹怜。
苏犹怜没想到这人会用这招,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气得发抖,“无耻!”
“无耻的是你。”元莲笑道:“苏同窗,没人喜欢在背后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同窗,你要是不信,大可去找常傅告状。
对了,现在苏同窗也是一身酒气,还是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才好,不然常傅要是误会了,那可就不好了。”
苏犹怜气的要死,咬牙切齿道:“无耻至极!”
元莲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把酒坛里剩下的酒浇在李玄头上,扭头对苏犹怜道:“打一架,或者你现在走。”
书院规定不可私自斗殴,元莲仗着苏犹怜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会犯此禁忌,越发的肆意道:“滚吧。”
苏犹怜几乎咬碎一口白牙,恨恨的看着元莲,在心里把她杀了几百遍。
李玄幽幽转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苏犹怜杀气腾腾的背影和身边一脸和蔼的煞神。
李玄:“……”我应该还是没睡醒。
“啪。”
酒坛子摔在地上,应声而裂,碎成八块不止。
“……”李玄低声道:“这个梦好真实哦。”
元莲将刀身戳在李玄脸颊,道:“我想你不想知道还有更真实的,我的宝贝呢?”
“啥?”李玄疑惑,“什么宝贝?”
“你装什么傻,”元莲附身,左手食指勾着李玄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小狐狸,跟我搁这玩聊斋,你还太嫩。”
李玄咽了咽口水,真诚道:“我一直很嫩,倒是你,你是千年的狐狸吗还玩聊斋?”
元莲眯眼笑了笑,刀架在李玄脖子上,问:“你说什么?”
李玄吸吸鼻子,真诚道:“您老人家福寿安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