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听见的秘密

“爱卿平身。”凌凤枭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宋宁，“入座吧。”

“谢王上。”洛子离站了起来，径直走了过去。

大殿上的官员都上上下下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洛子离，眼中似轻视，似不屑，又似好奇，似敬佩。

凌凤羽抬眸，发现他正朝着自己走来。

洛子离停在凌凤羽不远处，在宋宁的对面坐了下来。

宋宁的目光几不可闻的沉了沉。

“开始吧！”凌凤枭挥了挥手。

一群红衣的男子赤着脚，挽着高高的发髻，甩着长长的水袖，井然有序的涌了进来。

刹那间，歌舞平升，礼乐齐奏，男子的身影火红，身形婀娜，纤细的脚腕上系着的银玲清脆，叮叮当当。

百官的目光被深深吸引，唯有上座的四人，沉默不语，相互试探。

似是感受到了凌凤羽探究的目光，洛子离抬头，撞进了一双清淡的眼眸。

凌凤羽不动声色的撇开目光，抿了口茶。

洛子离心中一惊，收回目光，瞟了一眼宋宁。

看了一会舞蹈，凌凤羽只觉得胸闷，便找了借口退了出来。

凌凤羽在皇宫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皓月皎洁，轻柔的月光铺天盖地的撒下来，似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夜空中的星星少的可怜，发着微小的光芒，一闪一闪。

“小羽啊，听奶奶说。其实，只要有一个人睡着了，在梦里认真想念另外一个人，天上就会亮起一颗星星，所以后半夜才会有那么壮阔璀璨的星河。”

凌凤羽的心一颤，眼前浮现了祖母慈祥的面容，那饱含慈爱与宠溺的眼神，抚平了她心口的创伤。只是现如今，再也不能相见。凌凤羽眼睛一涩，视线模糊起来。

奶奶，我想你了。

就这样沉浸在回忆之中不知多久，一句话突然拉回凌凤羽的意识。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前方的石头后面传来声音。

凌凤羽眉头一皱，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小侍。”女子嗤笑的声音传来。

“小侍？”那人轻笑，“为了你，我独自一人参军，一步步爬上了这个位置；为了你，我在战场上伤痕累累，双手沾满了鲜血，多少次梦魇缠身；我耗费了三年的青春，置之身死于度外，没想到，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凌凤羽越来越好奇，知道这是秘事，却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

“平夫。”女子不耐烦的说，“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够了吧。”

“你！”男子似是气急。

“你够了没有？”另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妻主大人已经很给你身份和脸面了，你还要得寸进尺！”

“梨儿！”女子出声道。

“哼，人家听不下去了嘛…”男子哽咽起来，“他竟然想要取代梨儿的正夫地位…如果…如果妻主真的许给他正夫之位，梨儿、梨儿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是…只是梨儿觉得，不能让别人看低了妻主你啊…他这样的人…不配做妻主的正夫…”

梨云拿捏着宋宁爱面子的七寸，死死咬着嘴唇，满眼诚恳与乞求。

他精致的面容上染上委屈，双眼含泪，满脸的倔强表情。

“不哭。”女子的心都快被他委屈碎了，她轻柔的擦去他的眼泪，哄道，“不会的。”

躲在草丛后面的凌凤羽撇了撇嘴，这演技绝了，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洛子离静静的立着，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

他死死的压住此时的暴怒，忍下心头的杀意。

“我会向王上提亲。”宋宁眉一皱，衣袖一甩，护着梨云走了，再也不看洛子离一眼。

“出来吧。”洛子离深深看了一眼宋宁离去的方向，转身道。

凌凤羽有些尴尬，偷听还被逮到了。

“王爷？”洛子离处变不惊的眸中闪过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嗯。”凌凤羽不好意思的哼了一声，“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怎么了？”凌凤羽看见了洛子离眼中的氤氲，不好走开，也不好过去。

“谢王爷关心，末将无碍。”洛子离的声音疏离，似乎刚刚一瞬间的心痛不曾存在。

“嗯。”凌凤羽淡淡道，“走哪条路可以回去？”

是的，她非常丢人的把自己丢了。

洛子离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心中不知怎的消散了愤怒与不甘，莫名轻松了起来。

“刚好末将也要回去，王爷若不嫌弃可以与末将一道。”

“嗯，不嫌弃，走吧。”凌凤羽笑道。

洛子离后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