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傍晚。

魏婴（魏无羡）他们用的是召阴旗吧。

温羽（温逍卓）是啊，不过看纹咒只能吸引最多五里之内的邪祟和走尸。

魏婴（魏无羡）也够用了。

夜。

魏婴打算开始冥想。谁知这才刚开始，外面就开始喧闹了。

魏婴（魏无羡）出去看看吧。

温羽（温逍卓）好。

一阵杂乱的脚步混着哭号、惊叫声迅速靠近。魏婴听见几句话反复重复：“……冲进去，直接拖出来！”“报官！”“报什么官，蒙头打死！”

“把这个杀人的疯子拖去大堂，让他偿命！”

魏婴第一个念头是，莫非那几名少年布的旗阵出了差错。

走到东堂，好不热闹，人竟不比白天莫家庄的镇民们聚集于此时少，所有的家仆与亲眷都出来了，有的还身穿中衣、不及梳发，个个神色惶恐。莫夫人瘫在座上，仿佛刚从昏厥中醒来，腮边犹见泪痕，眼眶仍有泪水。然而莫玄羽一被拖进来，她的泪光立刻化作怨毒的冷光。

地上躺着一条人形的东西，身躯用白布罩着，只露出一个头。蓝愿和那几名少年面色凝重，正在俯身察看，低声交谈。语音漏入魏婴耳中：“……发现时间不到一炷香？”

“刚刚制服走尸，我们从西院往东院赶，尸体就在廊上。”

这条人形正是莫子渊。魏婴扫过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两眼。

这具尸体像是莫子渊，可又不像是莫子渊。虽然脸型五官都分明是莫子渊的模样，但面颊深深凹陷，眼眶和眼球突起，并且皮肤皱巴巴的，和原来正当青春年少的莫子渊一比，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又仿佛被吸干了血肉，变成一具覆着极薄一层皮的骨架。如果说原先的莫子渊只是丑，那么现在他的尸体就是又老又丑。

魏婴正在细看，一旁莫夫人突然冲向了莫玄羽。她手里寒光闪现，竟持着一把匕首。蓝愿眼疾手快将之击落，还未开口，莫夫人便冲他尖叫道：“我儿惨死，我要给他报仇雪恨！你拦我做什么？”

“你儿子惨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躲到了刚来没多久，一直没出声的魏婴和温羽身后。

白天蓝愿在东堂看莫玄羽闹了一通，后来又从旁人口里听到不少关于这位私生子添油加醋的传闻，对这名有病之人十分同情，忍不住为他说话：“莫夫人，令郎尸体这幅形状，血肉精气都被吸食殆尽，分明是为邪祟所杀。应该不是他做的。”

莫夫人胸口起伏：“你们知道什么！这疯子的爹就是修仙的，他也肯定学过不少邪术！”

蓝愿回头看了状似痴呆的莫玄羽一眼，道：“这，夫人并无证据，还是……”

“证据就在我儿子身上！”莫夫人指地上尸体：“你们自己看！阿渊的尸体已经告诉了我，杀他的人是谁！”

不用旁人动手，莫玄羽抢着一掀，将白布从头掀到脚。莫子渊的尸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一条左臂，自肩以下，不翼而飞！

莫夫人道：“看见了吗？今天在这里，你们也都听到了吧？这疯子他说过什么话。他说，若是阿渊再碰他的东西，他就把阿渊的手臂砍下来！”

激动过后，她掩面哽咽道：“……只可怜我的阿渊根本就没碰过这个疯子任何东西，不但被他诬陷，还被他丧心病狂害了性命……”

魏婴却走了过去，从莫子渊怀里拿出了召阴旗。

事情马上明了了。

魏婴（魏无羡）莫夫人，旗阵一共使用了六面召阴旗，其中五面都设在西院，以蓝家子弟为饵，但他们随身护持着不知多少仙门法器。

温羽（温逍卓）而莫公子虽然只偷走了一面，身上却没有任何防身法器，柿子挑软的捏，邪祟自然会被他吸引过去。若只是走尸，倒也罢了，便是给咬上几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还能救。万万不巧，这面召阴旗无意之中，召来了比走尸更可怕的东西。

莫夫人对自己儿子的一些小毛病心知肚明，却绝不肯承认莫子渊之死是他自找的，一时又焦又臊，急火攻心，抓起一只茶盏冲莫玄羽头脸扔去：“要不是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泼诬陷他，他会夜半三更出去吗？都是你这野种害的！”

莫玄羽早有防备，闪身一躲。莫夫人又冲蓝愿尖叫道：“还有你！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修什么仙除什么邪，连个孩子都护不好！阿渊才十几岁啊！”

这几名少年年纪尚小，才出来历练没几次，并未测出此地异常，绝没想到还有这般凶残的邪祟，他们原本觉得自身有所疏漏，颇感歉疚，但被莫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一通恶骂，都脸色微青，毕竟出身名门望族，从没人敢这样对待他们。姑苏蓝氏家教极严，忌讳对无力还手的普通人动手，连失礼都不行，是以他们虽心中不快，也都强行压下，憋得脸色难看。

魏婴（魏无羡）你以为你在骂谁，真把别人当自家奴仆了？人家千里迢迢过来退魔除妖分文不取，倒欠你的了？你儿贵庚？今年十七该有了吧，还是个‘孩子’？几岁的孩子还听不懂人话？昨天有没有再三叮嘱不要动阵内任何东西不要靠近西院？你儿半夜出门偷鸡摸狗，怪他（莫玄羽）？怪他（蓝愿）？

温羽（温逍卓）……阿婴。

魏婴（魏无羡）闭嘴。

魏婴（魏无羡）这么多年了，蓝家还是这么个德行，要那破涵养有什么用？

温羽（温逍卓）你这话要是让蓝湛听见……

魏婴（魏无羡）听就听呗，我怕他不成？

蓝湛（蓝忘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