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树欲立静风不息

杨柳依依，清水汤汤，几处早莺戏阳开，树茂青青，风起苍岚，绿动河边草。朝露待日晞，滴滴欲还休。

霞出遍满山，云卷云舒，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谁主沉浮千古事。

"妈妈，妈妈……"梦中的南辞紧锁眉头，一直在叫喊李兰溪，陪伴床头的只有曲靖言。他温柔的握住南辞的小手，企图给她一些力量，手抚平南辞的紧张害怕，眉头渐渐舒展。

曲靖言这时却眉头紧蹙，他不知道怎么跟南辞解释，为什么一觉醒来她的母亲不见了。

"妈妈。"南辞还是醒了，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找妈妈，嘴边还有睡梦残留下的口水。

"南辞……"曲靖言轻轻应了一声，是如实告知，还是善意的谎言，哪个才是对南辞最好的选择，他有些犹豫。

"爸爸，妈妈呢？妈妈去哪儿了？"南辞本来昨天夜里做噩梦就害怕妈妈消失不见，现在一觉醒来发现妈妈不在身边，更是惶恐不安。

"南辞，你先冷静下来，听爸爸说，好不好？"曲靖言把南辞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

"南辞，妈妈没有陪在你身边，是因为妈妈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妈妈没有看南辞起床就出去了。南辞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一定会原谅妈妈的，对不对？"曲靖言还是撒谎了，他不能让南辞一直活在恐惧里，再次步他们的后尘，永远留下阴影。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南辞天真无邪望着曲靖言，盼望着妈妈的早日归来。

"等到像昨天那样的下雨天，妈妈就会回来了。"曲靖言目光闪烁，既然她是雨打芭蕉叶时离开的，那就让时光停留在那个下雨天吧。

"哥哥呢？"南辞听到曲靖言的回答，安下心了，就想起昨天和哥哥的约定，找哥哥兑现诺言。

"哥哥在书房看书呢，哪像你个小懒猪，这么晚了还赖床。"曲靖言松了一口气，捏捏南辞的小鼻子。

南辞挣开曲靖言的手臂，她要去找哥哥。曲靖言看着没有梳洗打扮的小人儿，认命的帮南辞穿好衣服，穿袜子鞋子。可是看着南辞的头发，他却拿着梳子，不知从何下手。南辞不等他多思考，嚷嚷着要去找哥哥，曲靖言可不想南辞蓬头散发，乱糟糟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曲靖言，偏偏不认这个邪，顺着记忆，笨拙的将头发分成三股，然后交叉编。

"好了。"曲靖言话音未落，南辞就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这孩子。"曲靖言心底的柔情触发了，越发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

搬来清水镇，收养孩子，把南辞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和李兰溪假扮夫妻，抛弃一切，平平淡淡的生活。三年前好不容易从那个人手里救出南辞母女，曲靖言不想再失去了。幸好那个人以为那两个孩子都是领养的，用来掩护身份的，不然曲靖言都不知道该怎样守护南辞，让她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

曲靖言第一次恨自己的无用，他是养子，是私生子，他不配拥有李兰溪这么美好的人，他退缩了。等到他幡然醒悟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李兰溪还是逃不过，他也躲不掉。

李兰溪为了南辞的安全被迫离开，曲靖言决定让那个人认为南辞就是他的孩子，或者是养子，亦或者另一个孩子是李兰溪的孩子。

"南辞，我能护你多久呢……"曲靖言叹息，乾坤大挪移，真的可以骗过那个人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假亦真，时真亦假，时假亦真，谁又分得。雾非雾花非花，清溪半篙水，无人知是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