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忆（饼四向）（7）

【曲终】

死神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降临。

病的脱了相的烧饼躺在床上，屋里屋外站满了人，亲戚、师兄弟还有徒子徒孙。烧饼握着因为年迈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相似的女人的手，虽然没有多少气力，还是尽力的殷殷叮嘱。

病了好些日子，这才算是有了意识，曹鹤阳来到了烧饼身边，年迈的手，苍白松丨弛的皮肤上也有了老年斑。

那个女人被宠了一辈子，娇憨了一辈子，在这zui后无丨比珍贵的时刻，带着所有探望的人离开，把时间留给了他和他。

“四哥。”烧饼虚虚的唤着。

“大饼。”对烧饼的称呼多年不变。

“谢谢！”病魔侵蚀了本就不多的精力，张了嘴却发不出多少的声音。可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努力半天，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曹鹤阳准备了很久的答案，没来得及说出口。

烧饼还走了。

那片刻的清醒，只是死神留给人间zui后的温柔。

曹鹤阳在一片悲戚的哭声中，神情木然。

大饼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有什么可哭的呢？曹鹤阳抬手摸了摸眼角，只摸到一片堆积的皱纹。

【人散】

曹鹤阳去了小剧场，在后台的衣柜里找不到烧饼的大褂。

到玫丨瑰丨园看看，熟悉的房子，开门的是安迪年幼的儿子。

凭着记忆周周转转，当年喂狗的大院，早就经历了动迁，变成封闭的花丨园住宅。

还有当年一起合租的小区，也经过时间的洗礼，面目全非。

不甘心的回到小剧场，穿上zui满意的大褂，站在那张桌子里面，一直看着右前方的位置，从早上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也没等来要等的身影。

曹鹤阳这才明白，烧饼好像真的不见了。

回到家里疯狂的翻找，寻找一切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却发现什么除了记忆，他什么都没留下。

当年拖着行李离开那间房子的时候，将所有的属于他们两个的情侣物件，全部遗弃在了那里，一件也没有带走。

也好，省着睹物思人，因为他害怕，睹物思人的下一句，往往是，物是人非。

你说，人到底有没有下辈子呢？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曹鹤阳喃喃自语。

为什么到zui后，你张了嘴，却什么都没有再问。其实只要你问了，我一定会答回答你的。

为什么你不再问我要下辈子了呢？只要你要，我一定给的。

大饼，我后悔了。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后悔了。从走出那扇门开始，我就知道，我后悔了。

人生那么长，我不能毁了你。

可是，没有你的人生，那么长又有什么用呢？

曹鹤阳喝掉了杯子里zui后的一点茶水，理了理衣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闭上眼睛，仿佛当年那个愣头青就在眼前。

这次换我求你好不好？求你把下辈子许给我。

这次我一定不跑了，就算是深渊地丨狱，我也拉着你一起走。

只求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