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你啊

她终于，完成了属于小学的最后一场考试，迎来第一个没有作业的假期。

她的成绩就是不好不坏，所以去了所算得上好的学校。

初中生，即使升了一级，仍然是个有点稚嫩的称号。

她还是会偶尔想起付衍，有时会觉得这个人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但那两个留有他们笔迹的本子记录了这个人的真实性。

终于开学了。

学校里有碰到小学的同学，施析绯去打招呼，收到的回应大部分是让她不知所措的冷淡。

没有笑容，只是手在空中随意摇摆几下，告知旁人他们是认识的，就结束了。

只不过隔了一个假期，虽说以后不必再有交集，也不能这么冷漠。

施析绯有点儿失落，那付衍呢？他们甚至都没见过。

领了课本之后，她就规规矩矩又工工整整的往上写名字，却被往来的人将书撞翻在地上。

眼前的一片光晕被人遮住，留下一片阴影。

“你叫施析绯？”那个人帮她把书捡起来后，问。

“对啊。”反正是同班同学，以后也要在一起待三年，互相知道名字再平常不过。

“你这个名字常见吗？”

施析绯没有说话，这问题着实来的奇怪。

“呃，我是说，和你取一样的名字的概率不大吧？”

“长这么大，只见到有我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她还是如实回答。

——如果我们是朋友，你就还能见到我。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你……是谁？”

“我叫付衍。”

“是你呀！我真的见到你了呀！”

谁能说不奇妙呢？他们的认识方式，见面方式……怕是做梦也梦不到的。

“真的是你啊，施析绯，我还以为是巧合呢。”

“你才说话那么老成，还以为你比我大很多呢，明明是同龄人啊！”

她原以为付衍是很冷淡的人，但眼前这个男生的笑容很有温度。

“你这叫什么评价，对于一个刚见面的人，不觉得你热情过头了吗？”

“虽然是刚见面，但我们认识三年多了啊，我以前什么没和你说过？还客气什么。”

付衍似乎觉得她太过单纯，但也没反驳什么，只是浅浅的笑。

老师说要摸底考试检测综合水平，就到军训完之后。

“这哪有刚开学就考试的呀！”

付衍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觉得该给这个小丫头露一手了。

他成绩很好，但他不考第一名。

这是很久之后施析绯发现的规律，付衍可以根据题的难易程度把自己的分数控制在20分上下的浮动，坐着全班第五的位置。

他故意的，施析绯猜到了，他也肯承认。

“为什么这样做？作第一名不好吗？”施析绯做梦也不敢像付衍一样任性。

“我在为之后做打算。”

他的话还是深奥难懂，也依旧不打算向施析绯解释。

“那你能帮我考第一名吗？”施析绯叹了一口气，有点想入非非的说，但付衍居然点头了。

讲真的，每天同付衍做一样的事情，效仿他的学习方式，她真的一直在进步。从摸底的全班第23名逃到第7名，只比付衍差两名。

“我真的能考的比你好吗？”她有点憧憬。

付衍不说话，她已经习惯他这样奇怪的状态了，就继续说：“我现在家也变成别人家的孩子了，换做之前真的是不敢想。”

“考试成绩真的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诶，但他们都认为重要，我也只不过是迎合罢了。”

“大概我们终究不一样。”他似乎不太高兴。

“哪里不一样？”

“我可能不会再读下去了，来这里上初中，也只是为了……”为了等你一句“我们是朋友”。他没有把话说完，他当初来这里只是撞撞运气，能碰上施析绯已经是万幸，况且，结果终究一样，解释了又如何？

“为什么不读书？”施析绯没有问他到底为了什么，只是纠结于他为什么不上学。

“对于我来讲，读书没什么用，我……快要离开了。”

“像之前一样？”施析绯看着他，快要哭出来，“如果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们还能再见吗？”

他终究等来这句话，但却不能再一次给她承诺，“我不知道。”

初二学期末，付衍还是消失了。

“那你，还没让我考上第一名。”那天，她说。

“你自己努力一些，肯定可以的。”那天，他说。

窗外的花片片枯萎飘落，似乎在为他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