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布老虎

自同缈落的那场大战也过去了一百年的光景了，帝君从刚醒来时的时常呕血，没走两步就喊累，到现在不过堪堪过了一百年，他的法力也恢复了五成。即便是在碧海苍灵这个同帝君有无限联系的地方，他法力恢复的虽快，但从前却伤了仙根，身体状况想要恢复如初，着实很难。

众人知道在那场大战中帝君伤了仙元，却不知，在最后关头，帝君除了将彼时他所有的法力渡给了凤九之外，还燃烧了自己的仙元，以便给凤九更好地疗伤。法力在碧海苍灵这一处将养着恢复的道快，只是仙元上受的伤却要慢慢恢复。

东华躺在一旁的矮榻上，眯眼望着正在同滚滚放风筝的凤九，勾了勾在一百年间里都无甚血色的唇角。对于亲手做风筝陀螺一类的，他着实是没做过，不过风筝他见过，想做一个也不是很难，只是陀螺是什么东西，他着实是没见过。这也不能怪他，在东华小的时候安稳的日子都没有多少，同他一道的不是嗜血成性的妖魔鬼怪，那就是像墨渊、折颜一般的从小就透露着一种变态之气的上古天神。所谓孩童的玩具，他还真没见过几样。

所幸有凤九这个好帮手，连比带画地给他讲清楚了，倒也做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陀螺。自那之后，碧海苍灵里忽然多出来了许许多多人间小孩儿的玩意儿，什么空竹啊，竹蜻蜓啊，拨浪鼓啊，甚至是小木马，帝君也在凤九的撒泼耍赖下做了一大一小两个。

事实上，白滚滚虽然依旧是个小童的模样，但好歹也有三百岁了，对这些孩童玩具不过就有一会儿的兴趣，玩的不亦乐乎的道变成了凤九。

东华枕着布老虎，嘴角漾起了一个满足的笑。说起这布老虎，也着实让东华醋了一醋，问及缘由不过是出自凤九手中的第一个布老虎不是做给他的。东华不论做什么玩意儿，第一个永远都是做给凤九的，哪怕连钓鱼的鱼竿都专门为她做了一个，至于滚滚的，也还得看他的心情。

谁知，某次准备入睡时，东华在床上左等右等也不见凤九进来，起身去寻，结果发现她已然在滚滚的房里睡着了。打了个横抱将凤九抱回去，却忽然看到了滚滚枕着的一个花布老虎，一问才知竟是凤九亲手做的。

所以，在第二日凤九醒来时，看到的是一旁早已空空地床榻，和一整日都不怎么言语的东华。她趁着滚滚已经去上学堂，腻在东华一侧撒娇，忽听得他说：“我吃醋了。”

凤九猛地抬起头：“吃醋？吃什么醋，吃谁的醋？”细细回想了一遍这几日的言语行动，是昨日给小燕的一脚让他吃了味，还是今日给司命的一块糕让他吃了味。想了想又觉得，东华不大会因为踢了小燕不踢他而吃醋，更可能的是后者。

还未等她想清楚，就听他幽幽的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我没有布老虎？”

“嗯？什么，什么布老虎？”凤九怔了一怔，有点莫名其妙。

他又开口：“滚滚都有。”凤九恍然大悟：“那是在凡间的时候，我闲来无事给他做的，他从小就喜欢。”

帝君眨了眨眼：“我也喜欢。”凤九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地，一直盯着她让她有些害羞，于是她低了头，拉起一撮他的头发在指尖上绕啊绕：“你，你若喜欢，那我改天给你做个一样的便是。”

他撇了撇嘴：“你做的第一个竟然不是送我的。”她傻了一傻，第一个不是永远只有一个吗，这可怎么办。她开始使出撒娇大法：“哈，那虽然是第一个，可是我彼时手艺还不熟练，做出来也就练练手而已，如今我做布老虎的手艺更加的熟练了，你若喜欢，我给你做一个更大，更好，更漂亮的。好不好嘛~”说罢，挪上去用鼻尖蹭了蹭东华的下颚。虽然他更瘦了些，但却显得更加地棱角分明了，她也更喜欢他了。

东华对她这样的撒娇总是很受用，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不过这做布老虎也不急在这一时，此刻最要紧的，是同他的小白一起好好睡个午觉，不要浪费了这段滚滚不缠着他娘亲的美好时光。

此时正当午后，景美，人美，春光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