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宫门陈颜就打发走了燕小乙,她实在不喜欢被别人跟着监视的感觉。
走到牛栏街时,陈颜发现牛栏街人少的可怜,开始还以为是李承泽与民同乐赶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牛栏街深处大火弥漫,里面还传来惨叫声。再一看范闲的护卫滕梓荆被一人高高举起,又狠狠摔下,而范闲明显受了重伤在一旁趴着起不了身。
“程巨树?!”陈颜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程巨树是北齐八品高手,身材魁梧,便是九品高手他也能斗上一斗。
现下情况紧急,陈颜进宫没带武器,现在上前相当于送死。算了,陈颜咬咬牙,搏一把。
陈颜从街边摊子上随手拎了一把看起来结实些的菜刀,找准机会朝程巨树砍去。
虽然命中,可程巨树皮糙肉厚哪能怎么容易降伏,程巨树见有人捣乱,便转而攻击陈颜。
程巨树一掰菜刀便断了,陈颜忍住吐槽这刀质量不行,给范闲使了个眼色,两人幼时一起学武,路数相似,默契十足,一时间也和程巨树斗个旗鼓相当。可之前范闲受伤,陈颜赤手空拳,时间一长,便落下风。
程巨树宁愿挨上陈颜一掌也要率先攻击范闲,范闲躲闪不及摔在地上。陈颜看范闲倒地不动,有些焦急,攻击也迅猛起来,这样一来破绽也多,陈颜一时疏忽,腹部挨上一下,被拍飞了。
陈颜只觉得眼前一黑,腹部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真他妈疼,让你瞎逞英雄”陈颜晕过去之前忍不住想。
这边李承泽看着奉茶的司理理那双如同白玉的手,只觉碍眼至极。捏紧杯子,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嗯,还是自己的好看。
司理理看李承泽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才松了口气,刚刚一瞬间李承泽的杀意太重了。
“殿下,请喝茶”司理理调整好思绪。
“咔嚓”茶杯竟无端而裂。
李承泽面色凝重,谢必安慌张上前禀报,“范闲在牛栏街遇刺,生死不明”
“范闲?”李承泽皱了皱眉,他约的范闲,只怕眼下他的嫌疑最大。
“还有…”谢必安有些犹豫“范闲遇刺时,郡主也在,现下人在监查院,只怕伤的不轻”
“什么”李承泽也顾不得撒在身上的茶水,赶忙往监查院的方向赶去。
监查院中陈颜的院子中守满了护卫,李承泽想进去却被拦住“放肆,竟敢拦本殿下”
护卫一边说着恕罪却不让行“言处长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李承泽气急,却无可奈何,皇室中人除皇帝外不得与监查院接触,除非他有皇上的命令否则就算他在这里等再久也不可能进得去。
可李承泽却不愿走,他放心不下,想到他家小姑娘毫无生息的躺着,他的思绪忍不住回到那年围猎。那时他被人追杀是陈颜拼死护着他,那时小姑娘笑的灿烂,目含星辰,对他说:别怕,她会保护他。
许是那时的女孩太过耀眼,一下就走进了他的心里,不知不觉间陈颜在他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
李承泽坐立不安,背着手在院中踱步,等着谢必安带庆帝的旨意回来。
李承泽等到了庆帝格外开恩的口谕,看着陈颜一脸苍白的躺着,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虽然太医说了伤重却不致命,可李承泽就是放心不下。
“怎么还不醒?”李承泽忍不住问一旁的谢必安。
“不知”
其实李承泽知道谢必安又怎么会知道,只不过是有人同他说说话他能放心些。
陈颜醒的时候是晚上了,看到床边守着的人影差点吓一跳“哥哥?”
“阿颜,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哥哥,你,抓我手抓的有些疼”
听到陈颜的话,李承泽松了劲,却没有把手放开,吩咐人去把煮好的粥端来,抓着陈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很害怕”
陈颜觉得抓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心一软回握住李承泽的手,“我说了我会一直在”
“我知道,你一向最为守信,不许骗我”
哄了李承泽一会后,陈颜问道“范闲他们怎么样”
李承泽气鼓鼓道“不知道”
“我觉得这次刺杀是想着范闲来的,还有程巨树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京都。而且陛下似乎知道这事,我出宫时他特地让燕小乙护送我,且算准了以我的性子一定会打发掉燕小乙。这事怕是不简单,这京城要大洗牌了”听出李承泽言语里的不高兴和委屈陈颜解释道。
“此事父皇很是生气,已经收监程巨树,让监查院来查这件事了,看来这事确实不简单”
“监查院?”陈颜知道庆帝必定会查这件事,可也没想到竟如此严重。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她的缘故,也应该不是因为范闲,虽然庆帝对范闲在乎的有些异常,却不会因为范闲大动干戈。
等等,陈颜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监查院,监查院“怕不是监查院有内鬼?”
“内鬼?”监查院只忠于皇上,内鬼自然是忠于他人之人了。
李承泽是聪明人,想清楚后忍不住冷笑,果然在他这位父皇眼里只有自己的权力和江山最为重要,什么看着长大的孩子,儿子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幕后之人。下次看见有人争端离远些。”李承泽骨子里和庆帝相像,都是冷血之人,他只希望他在乎的人好好的,其他人是死是活他懒得管,虽然欣赏范闲,但范闲的份量和陈颜比差太多了。
“我能见见范闲吗?”陈颜舔舔唇问。
李承泽:…“你想见便见吧,先把粥喝了”李承泽先是试了试粥的温度觉得差不多在一口一口的喂给陈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