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9

我他与我相对而坐，我看着窗外，市场熙熙攘攘，那也曾是我的生活，现在多了这些拘束其实我是很想念从前的。我别过头，却发现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炙热得让人无法躲避，我还是头一次瞧他用这种眼神看我，浑身感到不自在。像极了鸟儿被困在囚笼里想逃避却只能在原地不停的挣扎。 　　我轻轻的斜眤，瞧见他腰带处挂着一个玉佩，那玉体澄澈通透，他敏锐的察觉到我的目光，下意识摸了摸，又攥在手心，我看见上面的同心结，这对他来说定是很重要的吧。我们这一路并未有任何争吵，宁静得像是温和的岁月，一直在阳光中肆意流淌。入了秋，其实是有些凉的，风打过马车窗吹乱了我鬓间的碎发，刚想侍弄它，却被他的手占了先机，他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我的发，用修长的手指请请拈起，绕到我的耳后，我能感觉到他手指散出的温度和暧昧的气息，可我却一阵战栗。 　　我们穿过市区穿过郊外才来到皇宫，他径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我顿时明白，他净扶我下车。那一点暖流似在心里无限延伸延伸，来到更深处。他的手那样暖，仿佛春日的阳光一刻也不舍得不温柔远方。我接过，缓缓地下了车。周围的王公贵戚瞧见我们便行礼，还说了些什么奉承话，我不太懂只知道他们让我与王爷夫妻感情更甚，我感到手中的力量紧了些，他温和得说：“免礼，本王与王妃，自然会的。”随后他便在我耳边轻轻飘过：“别给我在父王幕后前丢脸。”我后来才明白，他是想在外人面前装出我们琴瑟和谐的样子，一来让皇上皇后太后明白我们的婚姻不是一个错误，他并没有因妾苛待发妻，二来让同来参宴的爹爹放心，解除对他的戒备。我现在想起来，当时以为的良人还觉得格外好笑。 　　连姐姐在我们身后，我们三，他在前，我在右，连姐姐在左，我们在铺着豪华垫子的大殿里向皇上他们跪拜。 　　“儿臣（臣妾）拜见父皇，母后，皇祖母。”他依然那般温柔在起来时还搀扶了我一把一同入座。我瞧见了对席的爹爹，我看见他嘴角扬气微微的弧度。他衣冠楚楚，是我没见过的样子，从前父亲只是个小官，还未穿过带刺绣的衣裳，如今他一身官服，黑长红边的袖子，看起来真是有模有样。而我的桌上玲琅满目，全然是我未见过的菜品，我刚想执起筷大快朵颐却被坐在身旁的盛祁南狠狠捏了下腿，说真的，当时我要是没忍住，那一定会成为众人的笑柄，我低下滚烫的头颅。心中是不满的，可是我不敢表露，这毕竟是皇宫，不是我任性胡闹的王府。待到正式开动时，我还未出手，荷娘已经上了前替我布菜，我拈起一块脍鱼片，瞬间刺激到了我的味蕾。“好吃诶，诶嘿嘿。”我直瞅着荷娘乐，她却是抿抿嘴得笑。我又吃了许多，毫无王妃的样子，我甚至能感受到旁边的盛祁南已经黑下来的俊脸。 　　“我瞧王妃很喜欢今天家宴啊，王妃以为如何？”被提问的我满嘴都是油，嘴塞得鼓鼓囊囊，不敢怠慢有些站不稳的起来。嚼了嚼：“好吃，母后，这些很好吃。”我傻笑着。我听见王公贵戚笑，尤其是皇上皇后，他们很开心“既然好吃，王妃多用些吧。今天开心才是。”“是！母后！”我坐下来接着享用美食，也许我真的沦落为笑柄，但是我生而为人，为的就是自己开心呀！ 　　宴席过后，便是歌舞展示。而我作为今天的“笑柄”自是被点名要求表演，琴棋书画什么的我自是样样不通，毕竟家里穷了那么些年，谁也没想到竟会有一天腾达，父亲自也是没想到的。不过还好，我会舞，碧螺舞是跳给心爱男子看的，我自不会今天表演，我虽愚顽，但对舞却是热爱的，其他舞蹈也是说来便来。盛祁南和连姐姐大概是不知我有这才艺，当时他们还为我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盛祁南，本来就黑下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他甚至还向皇上皇后请罪说我不懂那些，引得好一阵哄笑。可皇上皇后却说无妨，中秋家宴图个乐，不必当真，让我随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