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及时救场

伍.

周围有些人停步观看，议论纷纷，有些伤人自尊的话毫不留情地砸向她。

沐鸢兰觉得自己像个在演出中犯了错误的小丑，被人肆意的戏弄和嘲笑着。

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视野，恍恍惚惚中，她又回到了那一天。

“哼，没有父母的孤儿，凭什么当我们的同学！”

“就是，快滚出我们的教室！永远别再回来！”

“你还是赶紧退学吧，免得在大家面前献丑！”

“……”

她忍受着儿时那些所谓的同学的偏见的话语，以及如今的那些幸灾乐祸的观众的嘲笑的声音，却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慢慢她觉得连心都变得僵硬起来，裂开一条不大不小的伤口，悲伤与快乐仿佛都从心里的那条裂缝悄悄地溜走了。

“我看是你眼瞎了吧？”

冒着森冷寒气的话语瞬间止住了那个少年喋喋不休的叨念，以及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窃窃私语。

韩跖一改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拎起他的衣领甩在墙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她本来想给你道歉的，反倒是你蛮不讲理！”

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她微垂着头只能看到对方校服上第二颗纽扣。

手中的温度被抽走，白凤转过身漠然捡着地上的书，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书本就如同她此刻凌乱的心绪，被她一点一点的抚平。

白凤扫了一眼那个少年心惊肉怕的神态，突然说了两个字，看似轻描淡写，却叫人感到莫名的压抑:“道歉。”

所有人都一愣，连那个差点被韩跖掐死的少年都疑惑万分地看着他:“呃……算了，不用了。”

“我是让你和她道歉。”白凤从少年身边经过，目光划过他苍白如纸的脸，像是北极寒地刮来的风，可以冻僵全身的血液。

少年腿一软，差点直接跌在地上，踉跄着冲到沐鸢兰面前，一个劲地道歉，看那样子几乎要眼泪纵横了。

沐鸢兰朝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离开，对方立刻像获得大赦一般飞也似地逃跑了，扬起一片尘土的背影像极了树林里的惊弓之鸟。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喂，你来这里怎么不说一声，让我陪你多好啊？也就不用被那个人欺负了。”韩跖一向自来熟，这个时候更是发挥地淋漓尽致，突然看着对面完全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两人，懊恼地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想到你也喜欢看书。”白凤似笑非笑道，悠悠地凝视她。

“难道你也喜欢？”沐鸢兰瞥了他一眼，眼角微弯。

“可能吧。”白凤淡然回答，收回视线。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志趣相投。”沐鸢兰垂眸，用只能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有，刚才谢谢你。”

闻言，白凤瞥了一眼身后的韩跖，也轻声回应:“不用谢我，你应该感谢他。”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一摞厚厚的书被塞到了韩跖手中，白凤居然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样子。

“我们送你回去吧。”他看着沐鸢兰的眼睛——浅淡忧郁的紫，像是有无数解不开的心事，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涌过:“下次我们一起来这儿看书吧。”

微微一愣，沐鸢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唇角一勾，上扬起美丽的弧度。她的笑容宛若绽开的紫丁香，淡雅脱俗，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谢谢你，白凤。”

【人总是在幸福的时刻并没有那么多的幸福感，在失去的时候才感觉那已经是相当的幸福了。】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