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祭祀，海上蜃楼

柒.

在桑海城的一个海港上，停泊着一艘庞大的海船，仿佛一座伫立于海洋之上的城市。它的装潢之巧妙、雕饰之华美，令人赞叹。

现是黄昏时分，它沐浴在夕阳醉人的余晖之中，似是蒙上了昂贵的蝉纱，微透金光，愈显辉煌壮丽，却又觉得并不真实，梦境似的。

所有人都知道，它有一个虚幻而美丽的名字，叫做蜃楼。而它身上隐藏的秘密，却是鲜为人知。

夜幕逐渐降临，星光挥洒，渺浩无垠。今晚的月亮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照人，地上的树影清晰了许多。

巡逻的机关鸟一架接一架出动，霎时间，天上似乎笼罩了一层乌云，气氛说不出得诡异。

还在街上游走的人们便加快了脚步，躲进了屋内，静静等待象征着平静与希望的黎明。但是，深夜还未真正到来，黎明还太过遥远。

不一会儿，桑海城中一片寂静与空幽，不见半分人影。

除了不远处高楼之上的三个身影。

他们分别是天明、少羽和石兰。

直至深夜，三人才依稀看见由远及近有一行华丽浩大的仪队向蜃楼的方向缓缓行进。

仪队虽然浩大，却十分安静，没有普通仪队的热闹与喧哗，队式十分庄重肃穆。

石兰低声提醒:“来了。”

少羽一愣，显然还在神游中:“什么？”

石兰的目光落在那仪队上，声音依旧宁静温柔:“是阴阳家登上蜃楼的队伍，他们来了。”

少羽顺着石兰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仪队周围除了秦兵，还有很多阴阳家的傀儡死士，但除了这些小人物，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信使——大司命与少司命也在其中。

天明见两人都小心翼翼得，也就识趣地放低声音:“你们说，阴阳家的这些怪人为什么一定摇选择晚上出来？”

“他们夜晚出行，是为了祭祀月神。”

“月神?那个坏女人?”天明一头雾水。

石兰摇头，否定道:“不，‘月神’是指天上的月亮。阴阳家信奉五行天神，很注重祭礼的。”

天明心下了然，望着月亮安静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队伍慢慢靠近，少羽回头望了望还在发呆的天明，提醒道:“小心些，他们走进了，别出声。”

天明晃一晃脑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仪队的前部分过去后，是整个队伍的中心——主辇。

主辇上的装饰清新素洁水蓝色的纱幔飘曳摇摆，却遮不住里面少女的绝丽清姿。

天明凝望那名少女，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不由自主地出声呼唤她:“月……”

名字还未说完，便被少羽捂住了嘴:“冷静点，这样会被他们发现的。”

他只能忍着泪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从眼前走过，却没有任何办法把她留住。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月儿的脑海里已不存在他的影子。又让她如何想得起……

主辇中的月神察觉到了异样，她偏头看到一旁安静无言的姬如千泷，心中叹道:“千泷，或许对于你来说，以前的生活更适合你，更值得你怀念，但现在你是高贵的姬氏后裔，是千泷公主，你有你的使命，这是命运，你无可逃避。希望……你会懂，不要步你母亲后尘……”

月神收回带着淡淡慈爱的目光，恢复往常的清冷平静，左手挽了个符咒，然后收回，静静禅坐。

与此同时，一直在仪队中护送的少司命接受到月神的指令之后，望向前方高楼上的三个人影，并没有立即动手。

她知道月神太想保护那个叫做千泷的女孩，如果千泷看见了那个男孩，也许会牵动某些封锁于内心深处的记忆，而月神，不能冒这个险。

【与其违心赔笑，不如一人安静，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不如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