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妤和花紫楹解决完晚餐时,已经晚上六点三十三分了。
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别:“狗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听到她要走,花紫楹有些舍不得:“这就走了,再玩会儿嘛。”
“不行哦,已经待了一天了。”
她出来的时候也都没有告诉他,现在他应该已经下班了,她得回家了。
花紫楹虽不舍但也拦不住她,只能和她告别:“等我从剧组回来,我们再聚。”
“好,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好,拜拜。”
“拜拜。”
从公寓出来到地下停车场,沈苓妤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他已经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心中顿感慌张和害怕。
男人愠怒,真的很可怕。
连忙回拨给他,接通电话,沈苓妤开口的声音都不自觉降低:“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才看见。”
“马上回来!”
听到他压制着怒意的冷冽嗓音,沈苓妤心肝一颤,马不停蹄地赶回墨澜庄园。
一踏进别墅,敏锐地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越是走近,低气压越是强烈,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掐着她的颈脖,渐渐收紧,空气一点点稀薄,心脏似被悬吊在刀刃上一般。
走到主厅,再也不敢上前,站在占了主厅一大部分的新西兰手工羊毛毯外。
站姿乖乖,琥珀色的瞳眸似在迷雾森林迷路而惊慌的小鹿一般,不敢直视周围,悄悄地望向坐在主位沙发中间的男人。
他身上的气场与生俱来,带着浓浓的侵略性,至极强势,再次激起了沈苓妤来自灵魂深处对他的畏惧。
主厅内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脏咚咚直跳的声音,明明是寒凉的天气,后背还是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双腿因站立太久而发酸。
就在沈苓妤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时,男人去突然起身,朝她走来。
神经一下子紧绷,心脏急速飙升,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明显感觉自己的腿发软。
男人生气是因为担心沈苓妤,也有点儿是因为她去哪儿没有给他知情权,让他觉得不被信任。
可在她回来的那一刻,怒意顷刻间退去几分,但他也怕沈苓妤会故技重施,自己重蹈覆辙。
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他怕,怕她离开他,真的怕,很怕很怕。
要是她离开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
她就是一束光,哪怕微小,又能驱散他世界的黑暗,用她的微薄之力带他领略世间华丽与温柔。
十五岁的年纪本该灿烂美好,对世界充满希望,对异性向往,而他却已是个小小的成熟少年,心智亦不是同龄人可以匹敌的。
背井离乡,踽踽独行,单步负笈,身负重伤,却被小小奶包的她所行侠仗义。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不再枯燥乏味,她成了他的救赎,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芒。
两人之间似是无形的冷战,终究是他先败下阵来,起身想好好看看她,确认她没事,好好地出现在他视野里。
看到她的穿着打扮不同出门时,眸底闪过一抹狐疑,却是隐隐惊艳,跃动着微芒。
这样的服装穿在此刻瑟瑟发抖的沈苓妤身上却有了别样的滋味。
她在怕他。
意识到这点,他的心脏蓦然一痛,他讨厌她害怕他的模样。
“你在怕我?”
男人突兀地一句话,使沈苓妤一愣,抬头触上他盛着疑惑和愠怒的眸子,心中一凛,快速垂首,不敢再直视。
这样的举动于此刻的男人而言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心底破涛汹涌的情绪似是要淹没他的理智,握紧的拳头彰显出他的压制。
感觉到他的情绪,沈苓妤真的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轻声启唇:“对不起。”
听到她的道歉,男人只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索性不去看她,转身坐了回去。
见状,沈苓妤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明白她必须要哄他,何况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问题。
鼓起勇气走近他,默默做了一个深呼吸,柔声启唇:“对不起,是我没有事先和你说明,但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去紫楹家,一时没注意时间,才玩到这么晚回家的,那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手机放在卧室充电,人在客厅所以没听到,但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她在认认真真地和他解释,包括没有接他电话,并向他保证。
她在慢慢在乎他,在慢慢试着接受他,在慢慢喜欢他。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