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嘉羿。”嘉羿嘴角勾起一丝得体的微笑,浑不在意地点似的,甚至把手伸到笼前,陈宥维恍惚觉得他这是在觥筹交错的晚会上。
“陈宥维。”他说,没有搭理伸出的那只手。
而且他和何昶希的手都交叉在背后绑着,就算是礼节性地握一下手,目前也没手可握啊。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笼里两人目前没手,嘉羿一顿,把手收回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甚至顾不上尴尬,他看向何昶希:“过得还好吗?”目光沉沉,声音温柔的像一波湖水。
但何昶希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挺好的。”何昶希说。
其实并不好,自从和嘉羿分手后,父亲的公司突然遇到了一段时间的危机,经济周转不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遭遇的一场车祸又让这个原本就很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一阵子,倒霉的事情像海浪般一起涌了上来,何昶希还以为是犯了水逆,但现在一想,对父亲公司进行打压的处处都有嘉海集团的影子。
而现在,嘉羿出现在了面前,显然嘉海集团与这次的三泉村事件和黄穗花种植有些关系。
想通这些,他的心突然有些平静了。
这些事情总算露出了一些端倪,不再是一团乱麻,他忍不住看向陈宥维。
这应该对陈宥维在调查的事情有帮助吧。
“你看他做什么?”嘉羿问。
“看我帅。”陈宥维挑眉,嘴角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嘉羿额前青筋一跳,他知道这里有很多监控摄像头,他来这里也一定瞒不过嘉建华。但他还是来了,虽然来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就像看看何昶希。
但他刚进地下室,远远地就看到何昶希的状态还不错,和身旁一个高大的男子依靠在一起,不时凑近低声交谈。
他心中徒生一种无力感。
他不自觉地握了一下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甚至空气都顺着指缝溜走,只是指甲扣得掌心生疼。
是他主动放弃了何昶希。
得到的东西再失去,与从未拥有过,绝不是同一种滋味。
嘉羿现在就独自品尝着心中泛起的五味杂陈。
“你不害怕吗?”何昶希问,“我不知道你去国外学了什么,但起码,一直到高中,我们都在一个学校。”
陈宥维忍不住撇嘴。
“上过的政治课你都还给老师了吗!”何昶希有些生气,“你不知道这些是犯法的吗?”
陈宥维刚升起来的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冲淡了。
场合不对,但有点想笑。
何昶希连骂人也只会这么气鼓鼓地说一句带着孩子气的话。
嘉羿一愣,也有些无奈地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旋即,他收敛表情,有些认真地说:“可能有一些晚了,你现在也不一定稀罕,但我还是想说——”
“对不起,何昶希。”
只有“对不起”,没有“请你原谅”。
他不妄想能得到一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