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面玉郎下篇（肆）

玉狄发可不信这个邪，他又试着身子站起身，没走出几步，结局当然和第一次一样。岩石表面并不是绝对光滑，上边有小凸起，这回玉狄发的膝盖刚好落在那小凸起上，那阵疼痛，让玉狄发以为他的腿已经断了。

他还在疼痛中没有缓过神，耳畔就有一个声音响起。

沐黎“不要乱动，这块石头叫望月石，我给它取了一个小名叫仰月。”

来者正是沐黎，她忽然出现，并且平躺在他身边。玉狄发忍痛没有叫出声，可看到沐黎的那一刻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叫。

玉狄发“哇啊——”

沐黎“你鬼叫什么，快躺下看月亮。”

玉狄发失声确实是因为被沐黎吓到了，不过看清那人是沐黎后他也就放下了心，身子向后一仰，重新倒在了那岩石上。

玉狄发“望月，仰月，望月，仰月……”

玉狄发把这四个字在口中念了好多次还是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一块岩石难道只是为了让人平躺在上面看月亮？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不管在哪里看，月亮都是那个月亮，躺在这里看和躺在床上隔着窗户看，月亮会有什么不同吗？没有。至少在玉狄发看来是没有的。

沐黎“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

沐黎在和玉狄发说话时，头也没有动一下，她看月亮时，总是会被那光给吸引住，让她一刻也不想转移视线，甚至连眨眼都成了一种奢侈。

玉狄发“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好奇身下这块石头。”

沐黎“这是我修炼的地方。你听说过狐族拜月吗？相传狐族之人可以借助月光快速修炼。”

玉狄发听到沐黎说狐族，就觉得好笑，沐黎是只兔子，可借月修炼是狐族特有的优势，这兔子来瞎凑什么热闹？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头想想，原先他的两条胳臂都枕在头颅下，如今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沐黎的头。

玉狄发“你该不会是要从兔子修炼成狐狸吧？我听说狐族化作的人儿，个个都是能勾人心魂的美人……我问你啊，你修炼成狐狸后，要去勾谁的心啊？”

听玉狄发说狐族个个都是美人，她似乎有些不甘心。

沐黎“我很丑吗？”

玉狄发“不丑，只是还没有美到那种程度。”

沐黎在问了那一句话后再也没说过话，玉狄发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谁知沐黎这般小气，只因没有夸她长得漂亮就不理睬人。玉狄发与别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还是知道一旦陷入这种状况，就要当事人自己去开口解决，长期沉默下去总是不好的。

玉狄发“沐小美人，别生气，别闹性子。我就一凡夫俗子，哪值得你气上心头是吧？话说你真的也可以借月修炼？”

沐黎“你知道吗，人间但凡有些灵性的兔子，自小就对玉兔的故事十分向往。玉兔随着嫦娥一并升了仙，虽是日日夜夜岛药，但也好过我们在这里辛苦修炼。妖一朝不慎，就会被捉妖人收了去，连命都丢了。”

沐黎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她转了一个身，面朝着玉狄发，继续说道：

沐黎“真的是很不公平呢，只要我们一日为妖，身上的妖气就伴随着我们一日，捉妖人能够看到我们身上的妖气，可我们却分不清哪个是捉妖人。”

妖在玉狄发眼中就和仙一样，反正都是有法术的，变幻也随心，可乘云驾雾，日游千里。如今听得沐黎说起这些，到真的觉得做妖如此不容易。好比你一出生就有个时时刻刻都想要杀你的仇家，还是世仇，不分你善与恶，他只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