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墨然·十五你找我？

墨然用轻功，通过望月阁的窗子翻进来。

莫负墨然，你来啦。

墨然·十五你找我，可有什么事？

莫负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墨然·十五何事？

莫负将一块绣帕递给墨然，墨然放在手心中展开……

那帕子，分明是几月前，她与墨然在此处绣的。

那时候，她还说着龙胆花的故事。

不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龙胆花依旧没绣完。

莫负这块帕子，绣了又绣，绣了再绣。总是觉得不完满，你可以，帮我绣完它吗？

墨然·十五龙胆花，是你与千海潮的定情信物，我绣算什么回事？

莫负（微微失神）说是定情信物，可又有谁，会用这样的花，来作定情呢？

墨然恍然想起，莫负以前说过，龙胆花的花语:爱上忧伤的你……

的确不是什么好意头。

墨然·十五许是因他出身千鬼楼，所以行事喜好，与常人不同。

莫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莫负其实我心里是晓得的，就像这龙胆花，开得艳丽，但根却极苦。

墨然·十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负没什么。

莫负你便只当是，我故意拿些旧事说与你听，好让你念起我们往日的情分。

墨然·十五你该知道，时至今日，往日的情分，早已烟消云散。

墨然·十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墨然·十五明日一战，我俩必死一人。

莫负可墨然，仇是报不完的。

莫负你若杀了我哥，孔雀山庄的人，也定不会罢休。

莫负我哥若杀了你，恶人谷和天一阁的人，也一定拼死报复。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墨然·十五即便永无止休，也只能继续下去。

墨然·十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墨然·十五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是不会理解的。

莫负我能够理解……

墨然·十五或许你没经过自小与双亲离散，备受煎熬的成长。并没尝试过将一颗真心交付他人，却再经历背叛。

墨然·十五你试过在地牢中被人折磨的滋味吗？每时每刻，痛不欲生。

墨然·十五不，你没有……

莫负那么，你想恶人谷的人，天一阁的人，孔雀山庄的弟子。甚至顾公子，苏公子，七公子他们也经历同样的苦难吗？

墨然·十五当然不。

莫负无论你和哥哥谁死了，事情都不会结束。两边的人，会永世为仇。整个江湖，会掀起血雨腥风。

莫负顾公子他们，也不能置身事外。

莫负你以为，你死了便死了吗？他们能接受吗？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莫负墨然，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牵绊啊！

墨然微楞，以前的她总是孤家寡人，所以做什么都没关系。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莫负说得没错，倘若自己死了，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又当如何自处呢？

墨然·十五但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莫负那就杀了我，这是对我哥哥，最好的惩罚。

说着，莫负举起一把匕首，刀刃对向自己，然后慢慢将匕首递给墨然。

莫负杀了我，让所有的仇恨，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