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戒不掉

十二、戒不掉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润玉获得减刑三个月被提前释放，出狱那天，简松和锦觅都去接他了。

“你终于回来了，可没把我累死，赶紧的。”简松笑。

“我还想再休息一段时间，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有机会放假，你就让我一次性歇个够。”润玉也笑。

晚上，润玉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站在镜子前刮胡子，瞧着镜子里一头贴头皮短发的自己感觉有些好笑，看了三年仍是觉得好笑，除了孩童时期的照片上，他都不太记得自己有这种样子的时候。

门锁吧嗒一声轻响，水雾弥漫的浴室里飘进来一个人。

“哥哥，我听见你在笑。”锦觅速度很快，不等润玉转身已经上前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心跳的厉害，眼睛也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润玉下巴蹭破了皮，他抹了一把滚出的血珠子握紧拳头，手臂上片刻间便是青筋暴起，刚擦干净的镜子已经被水汽漫遮，镜中扭曲的两个浅影让他的心跟着扭扯着皱成一团。

“觅儿，出去。”他的声音很冷静。

“哥哥在怪我？要舍弃我了？”锦觅心跳如擂鼓，在这一时半刻的沉默中却不再是因为紧张。

“我何曾说过要舍弃你？”润玉闭眼，他以为事情过去了，从锦觅写的回信里，得知她已放下心结不再内疚，如此，他也就完全可以放心了，一个人渣造成的阴影不该毁了她的生活，她该一如既往的在阳光下向着美好成长。

从今以后就是新生，他们都是，他已做好打算要将从前那不该有的心思收殓，然后重新生活。

这三年，本已练的心境平静，可是此刻之事，竟让他措手不及。

“对啊，你没说过，那样很好，你说的是你爱我。你骗不了我的，我感受得到，那是不一样的意思。”锦觅又重燃起希望，敛色屏气答的轻声轻语，三年前，满是血色的黑暗里，她哭着不肯同意哥哥说的方案。

“因为我爱你，觅儿，你要听话。”润玉当时贴在她耳边那般坚定又温柔的告诉她这句话。

润玉脑子里轰的炸开了，识流乱窜抓不住要点。他屈指扣紧裹着身体浴巾，捏住锦觅的手腕转身就把她半拎半拖带出浴室，冷声道：“去倒两杯水过来。”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粗暴的对待过她。锦觅憋红了脸，摸着烧疼的手腕对这突发状况还有些发懵，只是依言出去倒水。

润玉换好家居服出来坐在沙发上，心中已经是几番回转，锦觅把水递给他，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坐下，喝杯水冷静一下。”

锦觅不明所以，拿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

“怎么？害怕？”润玉目光落在她手上，似乎是在笑，可脸上却无半分笑意。

“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陌生人，更不是坏人。”锦觅一屁股坐下，手里的水洒了一部分出来沾湿了膝盖，她立即将剩下的水喝完丢开了水杯。

润玉顺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件衣服随意给她擦了擦，漫不经心的模样道：“那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锦觅咬唇，将头转过看向润玉，“我也爱你。小时候你就说过，我喜欢什么都要告诉你的，我今天告诉你，我喜欢你。”

润玉的手顿住，眼神由不可置信到疑惑不解，脑中不断在思考，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今这一步的。

不是应该都过去了吗？锦觅也这样定定看着他，她的眼中没有丝毫退却或者畏惧，似乎昭示着她并不是一时起意。

“你不要有这种献祭式的心理，是哥哥连累你，这三年牢狱即便是折磨也是我咎由自取，况且，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它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罢了，我收获良多。”他终于收起眼中的冷厉，语气也变得温软柔和，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道：“再说了，我们是兄妹，保护你永远是哥哥的责任。”

“我知道很难……”锦觅摇头，“我这么拼命拼命的向你走近，我已经拼尽全力，你为什么要退？哥哥，难道你说的爱我是骗我的么？”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看穿。

润玉垂下眼睑，眼睛会把他出卖，此时心中的震惊已压过其他情绪，没料锦觅忽然坐近他身侧，倾身贴过来，嘴唇便即合上他的唇角，吻的急促又毫无章法。

他很清楚心早已被侵蚀，再如何逃避都是徒劳无功，不死不灭的想念总会偷偷潜入回忆，这场绝望的挣扎不会有终点。

这些年他已经尽力忽略异样的感情和渴望，越是忽略，在看不见的地方越是积聚的深刻，稍一触碰就是波涛汹涌的折磨。

“觅儿……”润玉无措的丢下握在手心的水杯，他连呼吸都在颤抖，捏紧她的双臂推开她。

锦觅固执道：“不是什么献祭，我爱你哥哥，很久之前就是，你知道这三年里，我见不到你有多思念你吗？你还有什么犹疑？”

润玉星眸被点亮，盛满希望似的，某种渴望瞬间疯长，收臂，旋身，将人拉在怀中，升温的呼吸交绕着，两双唇贴在一起时，两颗心便打破一堵无形厚墙一般同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吻.炽.烈.火.热，润玉觉得唇.齿.间.的甜美好像喝了葡萄酒般有些醺然如梦，他.揉.捏.着.怀.中.的身.体，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这不是梦。

锦觅已经晕头转向，只能紧紧搂着润玉的.脖.子.迎.合，良久，他松开她的.唇，埋.首.在她.颈.窝，她感.觉.脖.子.上.灼.热.的.湿.意，蓦地一抖心惊起来。

“觅儿……”润玉嗓音带着低沉的颤意，拥着她的手臂也控制不住的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在干什么。锦觅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户籍上的亲属关系印证又岂是能轻易抹掉的。

锦觅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煎熬着润玉的顾虑，她扶起他的头，亲.吻.他的眼睛，连那眼泪一并.吞.了，急切的想安慰他些什么叫他定心，又恍然间坏心思的不愿说出那句话，他且嘴硬这许多年都不肯透露半分他的心意呢，干嘛先叫他安心。

“哥哥，你说爱我。”她半眯着眼睛，复又寻到他的.唇.吻.了.上去，同他方才的.吻.一.样.热.切，只是始终不得法门，不禁有些暗恼。

润玉垂眸瞧着怀中又恼又急的女孩，忽就清醒的认识到，情已至此，再无回头之路。

一旦下了决心，身体里的猛兽便似出了笼般，他反客为主.亲.吻.着.这.诱.人犯.罪.的.唇，抱起她回了卧室。

锦觅躺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感慨，这是烟都给了她依靠给了她温暖的第一张床，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躺过了。

“想什么？”润玉关了灯，只余窗户透进微光，他.附.上.这.副.三.年不.见.已.变.得.玲.珑.有.致的.身.体，与她.十.指.交.缠。

“哥哥的眼睛……和以前不一样了，”在黑暗里锦觅看不清了，也是紧盯着他的脸。

“你害怕了？”润玉脑中似乎扯回些许重要的意识。

锦觅摇头，想要抱着润玉，可是.两.只.手.臂.被.他.蛮.狠.的.压.在.头.顶.挣.不.开。

润玉俯.下.身.亲.吻.她.小巧的.鼻.子，那.吻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颊.脖.颈.间.流.连，逐.渐.滚.烫.的.唇.间.不.断.低低唤.着她的名字“觅儿，觅儿……”似怕打碎什么似的极致轻柔，与他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一手桎梏着她，一手下.滑.推.起她.的.上.衣.将她.抱.着.轻.侧.身，手.探.上.那.光.滑.柔.的脊.背.却怎么也.解.不.开.胸.衣.扣，索性.手.指.施.力.将.其.扯.断。

肩.带.的.弹.力.击.背.打.得.锦.觅.生.疼，她.惊.呼一.声.只觉.胸.前.一.松，还.没反应过来.胸.衣.已被.润玉.扔.在.床.下，胸.前.柔.软.给.他.握.在.手.心.搓.磨，她脑子一白，有些头晕目眩的，一下子感觉身.体.里.被.点.燃.一.团.火.一.般.难.受.极.了。锦觅扭了.扭.身.子.仍.是.动.弹.不.得，只.难.耐.的软..软.应.着：“哥哥……”她心尖颤抖起来，有些.迫.切.的紧张道：“哥哥…让我抱着你……”

润玉胸腔中某种情绪像要撕裂他的心房，他又清楚的知道得克制，他怎敢放开她的手，她若再主动一些，他怕自己完全失控。

他.倾.身.封.住.锦觅软.软.乎.乎.的.唇，那.灵.舌.深.吻.和手.底.下.的.不.断.抚.慰.已.经.叫.她.浑.身.颤.粟.招.架.不.住。润玉.曲.腿.抵.在锦觅.腿.弯.以防.她.双.腿.作.乱，不多时顶.在.她.腿.间.的.膝.盖.隔.着.那短.裙.和.底.裤.便.感.到.隐.隐.湿.意，他.更.是.心.燥.似.火.的.扯.开.那.层.碍.事.的.布.料，伸.手.不.住.在她..身.上.游.走。

锦觅起初还记得.嘴.巴.得.空.询问哥哥为什么不.脱.衣.服，后来便只.顾.着.喘.息.把什么都忘了，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问，身.体.似.一.滩.水.般.都.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什么时候迷迷沉沉睡着的也不晓得了。

第二天早晨，有光束打上锦觅脸时，她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还在润玉房间里，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胸口突突直跳，“哥哥！”她意识到什么当即红了眼眶要坐起来。

这一坐，没坐起来，腰.间.却.是.一.紧，被那原本搭在.她.腰.际.的.臂.一.勾.一.带.换.了.方.向.贴.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润玉将惊醒不安的锦觅翻转过来，睁了睁眼皮，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问：“怎么了？”

锦觅与润玉面.对.面.躺.着，他就在.她.身.侧.啊，没有走掉，原来自己一直.躺.在.他.怀.里的，她抽噎着在他.怀.窝.蹭.了.蹭，攥.着.他的.衣.襟.呜.咽：“我以为哥哥会不要我，第二天早上就拍拍屁股翻脸不认人了。”这是她担忧了一晚上的事情，梦中都不得安宁。

润玉乐了，“干嘛这么想？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一幅样子？”

“可是你昨晚都……都没有……”锦觅说不出口，把烧烫烧烫的脸埋起来，心中终究觉得委屈，哥哥为什么会不要她，她昨晚虽然意识迷蒙，但也知道他们之间该发生的是都发生了，可那最要紧的一步没有完成。

润玉叹了口气，抬起一条胳膊遮了遮从两块没拉紧的窗帘之间照进床上的一束阳光，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睡到太阳都出来了，半晌，顺了顺锦觅铺散的乌发说道：“我怕有风险啊，觅儿，你还有一年才毕业，这期间，真的不能再发生波折了。”

听此一言锦觅胸口熨贴的温意散开，才敢缓缓抬起头看向润玉，他温柔的笑着，满眼是沁着蜜糖般的爱意，摄人心魂。

“真的吗？”她搂上他的脖子问。

润玉.拉.下..锦觅的.手.臂，一手支颈瞧着她狡黠一笑，一手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揉.捏.着，面上换了一幅漫不经意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个姿.势.窝.在哥.哥.怀.里.睡，手.里.不.揪.我.的.衣.服.就.睡.不.踏.实，撒.娇.时.总.爱.搂.着.我.的.脖.子，生气时便.对.我.撅.个.小.屁.股，还要.枕.着.我.的胳.膊.掐.我.的.手，觅儿，6岁就睡过的床，可是现在和15年前完全不一样，感受如何？”

锦觅腾地羞红了脸，抽回手拾起被子就钻进被窝遮住自己，听见润玉在她头顶轻轻笑起来。

“再睡一会儿。”

身旁.窸.窣.一.动，润玉已经.翻.过.她.下.床.去.了，锦觅悄悄拉下被角，瞧见润玉捡.起.地.上.扔.着.的.衣.服.出去了，她忽的想.起.昨.晚.他.粗.暴.的.动.作.脸.上.更.烫.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又低头在被窝里看了看，原来已经换上自己的睡衣了。

是昨晚睡着后润玉给她换的？她竟是浑然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