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48

第四十八章

　　苏梦枕远去西北的消息瞒住了许多人，却没有瞒着雷纯，但南歌不理解雷纯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约她一道去城外佛寺上香。

　　跪在佛像之前的雷纯神色虔诚，面色平静地上完了香，拜了又拜，而后才与南歌到佛堂外说话。

　　“若你的心上人时时刻刻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无论是谁都会像我这样虔诚。”

　　雷纯今天穿了一身靛蓝色的裙子，只是略施粉黛，眉目温柔的像是一汪清水。

　　南歌歪着头表示不能理解：“你是替苏梦枕求平安，还是替你爹求平安？”

　　最近这段时间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频频起冲突，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肉眼可见不能调和的地步，若非狄飞惊不想挑起江湖动乱，只怕眼下京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雷纯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可我能如何，无论是苏大哥还是我爹，我都不想他们输，或许是我贪心，但我只求这样的时光再长一些，或许等我爹想明白，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真的就能相安无事。”

　　南歌抱着胳膊点她：“可你爹现在只想着扳倒金风细雨楼，只想杀苏梦枕，你心里也清楚，苏梦枕眼下不只是代表他自己，他更代表着金风细雨楼，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

　　雷纯打断了南歌的话，眼神闪烁，显然她也明白眼下问题的关键便在雷损一人身上。

　　雷损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他就像一只在夜里巡视的豺狼，按兵不动，等到猎物露出脆弱的脖颈，再狠狠咬出致命一击。

　　——雷损就在等苏梦枕露出他的弱点。

　　南歌摊了摊手：“听说你爹已经跟方家那位小侯爷那家伙搭上了线，我可不觉得他是为了方巨侠，眼下金风细雨楼同六分半堂正处于微妙平衡之中，这是狄飞惊费尽心思才做出来的局面，可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你爹，等你爹彻底投靠蔡京后，你觉得他会忍住不杀苏梦枕？”

　　雷纯眼神暗淡下去，面上泛起一丝苍白，她了结雷损，也了解苏梦枕，知道如此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而无论是苏梦枕还是雷损身故，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那我该如何？我爹他不会听我的。”

　　南歌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道：

　　“自古情义难两全，你跟苏梦枕的情况比我跟狄飞惊的情况复杂多了，既是世交又是死敌，这我可没办法帮你，毕竟这是你与苏梦枕之间的事。”

　　雷纯身份特殊，无论到最后受伤的是谁，她都会痛失所爱，所以怎么选还是要看她自己。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与狄大哥的事吧，听说前几日狄大哥为了你在樊楼得罪了那位方小侯爷。”

　　雷纯还是选择逃避这个避不开的话题，把问题丢给了南歌。

　　“……算是吧，主要是方应看那家伙欠打。”

　　南歌忽然想起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雷纯，才皱着眉道：“方应看投效蔡京一党，必然会与六分半堂有所交集，你还是避开他几分的好，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有些不良嗜好，若是遇上——”

　　她顺手从腰间摸出来一只精致的小瓷瓶，瓶口用红色布条封紧：

　　“你不会武功，这东西拿给你防身正好，无色无味，能放倒一头大象不成问题，就是用的时候捂着口鼻，别自己吸进去了。”

　　雷纯有些意外，但还是顺手收下了那只小瓷瓶，微微颔首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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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石同白愁飞这段时间在神侯府每日过得惬意无比，两个人在牢中练武，闲聊，作画，南歌有一天去的时候居然还瞧见他们牢房里多了一只棋盘，玉石棋子的那一种，一瞧就价格不菲。

　　南歌：“……”

　　师叔是诸葛神侯了不起吗？！

　　好酸啊。

　　“其实南歌你同温柔不用日日来替我们送饭的，我跟大白吃牢里的饭就好，也免得你们跑来跑去辛苦。”

　　王小石十分憨厚地挠了挠头，感激道。

　　“反正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顺道跑一趟神侯府只当遛弯了……喏。”

　　南歌从身旁食盒里另外端出来一碗平平无奇的面放在王小石前头，他先是一愣：

　　“这是——”

　　“长寿面，应天府的风俗，生辰当天要吃面，至于温柔——你这个生辰过得倒是有些滋味，在牢房里吃面，感觉如何？”

　　南歌递了筷子给他，笑眯眯道：“吃吧，还给你卧了两个鸡蛋，不给白愁飞吃，气死他。”

　　一边的白愁飞很没形象地翻个白眼，什么高冷孤傲消失地干干净净：

　　“两个蛋就能气死我？你当我是什么？”

　　王小石呆愣愣地接过那碗尚有余温的面，意识到这是南歌亲手做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却不肯叫两个人看见，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那碗长寿面。

　　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二十岁的生辰父亲却失约了。

　　“咻——”

　　“咻——”

　　牢房之外，有五颜六色的焰火升空，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吵吵嚷嚷：

　　“小石头！生辰快乐！我来给你送花啦！！”

　　就连白愁飞也靠在墙上对他贺喜：“小石，生辰快乐。”

　　明明身处大牢，可王小石环顾四周，朋友知己都在身旁，只觉得心中滚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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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有点忙，等会儿应该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