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宫中皆知,大殿下丰苌不近人情,待人冷酷苛责,只有在面对二殿下丰兰息的时候才会露出些笑容。
而大殿下身旁素来不要宫人伺候,只有个侍卫德叔,从小就跟在大殿下身旁,也只有他能靠近丰苌一二。
德叔匆匆穿过长廊,守在屋门前的宫人立刻小声道:
“殿下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把自己缩在屋子里了,咱们都不敢进去打扰,这会儿子已经过了午膳的点,也不敢送饭进去,还好您来了,快进去瞧瞧吧。”
德叔有些诧异,丰苌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怎么今天进宫回来就大发脾气呢?
难道是百里氏又苛责大殿下了不成?!
德叔心中一惊,立刻上前敲门:
“殿下,二殿下府上来传话,说是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他想着要给您小办一场生日宴,您看这——。”
门内这才传来丰苌冷冰冰的声音:“进来吧。”
听口气好像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德叔这才松一口气,弓着身子进去了。
屋内一切摆设都好,没什么不对劲的,德叔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丰苌并没有像从前被百里氏斥责之后那般发疯,而是静静坐在书桌前看书,瞧见他来了,还挥了挥手:
“德叔,替我给兰息回话,就说最近天凉,他那个身子骨受不住,还是不要折腾了,左右我找个时间去他府上看看他,叫他莫要胡闹,别乱跑。”
情绪很稳定,也没有要发病的征兆。
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放着一壶清茶,有个小小巧巧的机关盒子放在丰苌手边,虽然疑心这种像是女儿家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德叔还是暗自嘀咕。
瞧着并没什么不对劲。
难道他猜错了?
今日百里氏并没有斥责这位大殿下?
“是,老奴这就去叫人给二殿下府上传话。”
他刚要往外走,忽然丰苌叫住了他们让他去看书桌上放着的那个盒子。
“德叔,你还记不记得这个盒子——”
丰苌伸出手,不紧不慢地颠了颠那精巧的盒子,神色似乎有些凝重:“或者说,你对这东西还有什么印象?”
这个盒子?
德叔有些困惑,这样的盒子在雍州多如牛毛,许多父母都会请人打造给家中小辈玩耍,这只盒子不过成人巴掌大小,除了做得极为精巧,上头的图案精致了些,别的他再认不出来。
“殿下,可是这盒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恕老奴愚钝,实在是看不出来。”
德叔犹豫一下还是老实道。
丰苌眉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慢慢转动着那只机关盒,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不成?
十年前,他曾经赠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关盒给一个姑娘。
十年后,他在三弟的人手里又瞧见了这只机关盒。
是巧合?
还是同一只?
“德叔,叫人去查一查老三,看看他最近都在干什么,尤其查查冀州方向的动静。”
丰苌转动手里的机关盒,尝试打开,但每个机关盒都不一样,想打开只怕还要花点时间。
……
……
丰苌在跟机关盒较劲的时候,南歌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眼前那只……猫,不对,猪。
猪猫。
那是一只用“圆滚滚”来形容都觉得有些可怜的大橘猫。
身长三尺有余,身上毛发油光水滑,橘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蓬蓬松松,一颗猫头瞧着跟小老虎一样,格外……
肥美。
南歌盯着这只冲她喵喵叫的橘猫,再看看一副病怏怏的丰兰息,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些年……你是把你的饭全给它吃了吗??你是怎么把它从那么一点,养成这么一大坨的?!”
丰兰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脸色弄得宛若金纸,叫人一瞧就猜道他身体不好,听南歌这么说,他立刻笑起来:
“这猫大王性子霸道的很,很是护食,我殿里的宫女瞧它可怜,总是偷偷喂它,它也会自己去捉些鱼跟鸟雀打打牙祭,一来二去就成了这般模样。”
“喵~”
那猫听到他叫自己,立刻伸了伸爪子在石桌上踩了踩,有些娇俏地冲着南歌“喵”了一句。
又娇又软。
南歌顿时举手投降,伸出手在橘猫下巴上挠了挠,这猫也乖巧,顺着她的动作躺下,露出肥肥的肚皮给她rua,十分享受的模样。
“殿下!这猫可真是会看菜下碟!平日里在府上除了殿下还有经常喂它的环娘谁也不给碰,怎么一瞧见沈姑娘就如此乖巧?!”
钟离不信邪,冲着这只叫做“金子”的大肥猫伸出手,但还没碰到,金子的右爪就以一个不符合它身形的速度飞快闪过,要不是钟离闪的快,只怕他那手上就要留下好几道血痕了。
“喵嗷!”
金子冲着他哈气,就连耳朵都并到了脑后,看得出来非常抗拒外人了。
但对着南歌,它却是摇身一变,又傻乎乎地躺在石桌上任由南歌捏它肚子上的肉肉。
南歌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只小猫居然还记得自己,十年前她不过是养了它一段时间,它居然还认得她。
这么想着,南歌眼神就又软化了几分,抬手撸撸它的脑袋,把它放在了腿上。
丰兰息刚想拦,但看南歌拎着跟小猪仔一样的金子面不改色,才摸了摸鼻子。
是他忘了。
对方连猪都能扛着走,又怎么会抱不动一只猫?
“对了,我替你问过大哥,这座宅子有些偏了,他一直想出手,正好你问了,那便按照牙行的价格卖了,按照正常买卖就好,明日会有他府上的人过来写契书,你不想见他也无碍。”
丰兰息拢了拢手里的暖炉,看着南歌的眼里无时无刻都带着笑:
“听闻冀州已经将断魂门余孽悉数剿灭,不知那些被盗走的陪葬品可有找回?”
南歌甚至觉得对面这货八成已经猜到陪葬品跟琅琊阁有关系了,奈何有一句话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她摸摸腿上的金子,淡定道:“是吗?真是可惜了,当初我琅琊阁还被偷走了一样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终归还是想寻回来的,若是你隐泉水榭有那东西的下落,也知会我一声……到时候帮你杀人打七折。”
丰兰息:“……”
他看起来像是很缺银子的人吗?
但他也愿意找个借口登门拜访,故而假意沉思片刻:“不如你把丢的物件画下来,我叫他们留意可好?”
南歌爽快点头,一边的燕瀛洲拿来笔墨纸砚,一群人就等着南歌的画。
过了一会儿,南歌把画好的画放到丰兰息面前,漫不经心道:“喏,就长这样,是给小孩玩的,不知怎么被断魂门抢走了,韩玄龄的孙子因为这件事哭了好久。”
丰兰息捏起画纸,看到上面的盗版喜羊羊,可疑地沉默一下。
断魂门……什么品味?
倒是一边的钟离多看了两眼,一脸古怪。
小孩子的玩具长这样?
琅琊阁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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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三更!遭不住了,忙一天太困,睡了睡了,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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