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宁清活了千年，在符咒阵法造诣上已然是无人能比肩，也正因为如此，每每顺德遇到什么麻烦，她便会向宁清讨要厉害的符咒，久而久之，顺德便迷恋上了这种不劳而获借助外物威力的法子，本身的修为便落下了。
而她被南歌变成神魂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凝炼神识，修炼神魂，一来二去，不过短短几月，她的修为与从前相比便是天差地别。
为了不惊动宁清，一人一魂避开了层层守卫，从宁清所住院落之中的水潭中现身。
就像潘多拉没能忍住打开魔盒的诱惑，顺德终究败给了好奇，带着南歌到了宁清的密室前。
说是密室，其实便是宁清在他住所修建的一处院落，园中草木丰盛，陈设瞧着像是特意寻的凡间之物，这倒是让南歌有些困惑。
难不成宁清还是个农家乐爱好者？？
……
……
“……这里便是师父清修之地，往日只有本宫能进，密室便在里头，你我说好了的，替汝钧找到寒霜解药便离开。”
顺德冷着脸，语气冷冰冰的，显然还没能从“背叛”宁清的愧疚之中走出来。
但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顺德虽然一颗心放在宁清身上，但也分的清如果汝钧的天君之位被推翻，她这个仙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自然，我对窥探旁人的隐私一点都没兴趣，你确定宁清会把跟寒霜相关的东西放在密室？”
南歌用神识探了一下，门内门外皆有不下百道禁制阵法，若是有人贸然闯入，宁清也会有所感应。
她没有强闯，只是化身一滴普普通通的水珠落入密室之中，禁制自然没有起作用。
密室的门上挂着一串串带着红线的金色铃铛，还有诸多符咒贴在屋内的柱子上。
出乎两个人意料的是，屋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间书房，墙上挂着张古琴，有一张大屏风隔开前后，一道一道云气在屋内轻柔漂浮，宛若纱帐。
博古架上还摆着许多书籍，墙边的桌子上陈列着一排排毛笔，有一只还沾了些墨水，仿佛这里的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南歌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瞧见书封之上女子秀气的字体，有些困惑，翻开来看发现里头不过是些山川异域的游记，偶尔还有批注，想来就是宁清做的批注了。
再看一本，不是什么灵纸油墨，就是凡间极为常见的笔墨，书籍却被保护的很好，看得出使用者对书籍的爱惜。
南歌翻了翻，便在一旁的书架上找到了记载寒霜之毒的书籍，发现这寒霜并非宁清发明，而是许多年前，一个天师府弟子偶然研制出来的。
那弟子的署名似乎被人抹去，瞧不真切，南歌也没细看，匆匆用留影石复制了寒霜配方便将书本放回原位，就连书页展开的弧度也完美还原。
刚想离开，却瞧不见顺德的魂魄去了何处，南歌转身找了一圈，在大屏风之后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屏风之后却还别有洞天，里头似乎用了些法门，做了件内室出来，外头的光照不进来，只有两根幽幽燃烧的长明烛散发着微弱的光。
内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佳人剑舞”图，画上的女子眉眼如画，身姿灵动，手中长剑翩翩，能瞧出作画之人的情意。
南歌看一眼就瞧出来这是顺德的画，再看上头舞剑的女子，猜测是宁清给她画的画。
“毁了……”
顺德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幅画，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南歌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给本宫毁了！毁了这副画！本宫不想看到这副画！！不想看到这副画！！！！”
顺德没由来的尖叫出声，南歌还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到自己的画像这么激动，但当她细看那幅画的时候，忽然有所明悟地盯着顺德的脸——
画上女子容貌虽与顺德相似，但她的五官比顺德柔和了不少，瞧着也比顺德年龄大一些，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温柔神情，顺德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张脸！这件衣服！！还有这把剑！！”
顺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扯着头发崩溃道：
“师父！！！师父！！怎么会！师父在乎的，从来都是本宫这张脸，从来都是本宫这张脸！！！本宫怎么会是别人的替身！”
啊。
密室里女子写下的游记，女子用过的古琴，女子的画像，肖似顺德的脸，还有白衣，长剑。
这不就是平时宁清强迫顺德的打扮吗？
替身文学。
南歌恍然大悟。
突然觉得宁清从前娇惯顺德的一切行为都十分合理了。
但顺德并不这认为，骄傲如她，唐唐顺德仙姬怎么会甘愿做别人的替身？！
“师父！我要找师父问个清楚！！”
顺德魂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密室之中的云幔无风自动，南歌动了动耳朵：
“我想不用去了，你要找的人……回来了。”
密室内阵法产生阵阵波动，一道白衣身影急匆匆出现在室内，正是许久不见的宁清。
“汝菱，你如何又胡闹了？这里并非你该来的地方。”
宁清还是那一副无时无刻不胜券在握的表情，他仿佛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却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汝菱，来，到为师这里来。”
南歌一点不愿牵扯顺德跟宁清的感情纠葛，直接抓了顺德的魂魄塞回原壳子里，自己化作一阵清风在旁边看热闹。
她早该想到的。
毕竟世界上最不缺喜欢集邮白月光周边的渣男了。
呸。
……
……
顺德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却顾不得深究南歌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抬着眼望着离她几步之遥的宁清。
他还是那样温和，露着让人觉得心安的微笑，一如当年从恶灵手下救出自己时那样。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却只觉得宁清陌生至极。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佩剑。
她只觉得胃里翻涌，一阵阵的恶心。
“师父，汝菱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顺德泪盈盈地开口，指着身后画像上的女子崩溃道：
“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她原本以为宁清会辩解几分，但看下一秒，宁清望了一眼那画像，眼里是陌生的情意。
“是。”
宁清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物件，眼神冰冷：
“汝菱，你只要保护好跟她相似的这张脸，你想要什么，为师都会给你。”
哇。
南歌在一边边看边摇头。
这已经不是过滤出来的人渣了，这是人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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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第三更，笔芯！
作者谢谢小可爱们的打赏呀！嘿嘿嘿，明天我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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