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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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定定地盯着站在墙角的那个几近模糊的黑影，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给她写信的傅慎行和后来送礼的傅慎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只穿了一件破烂不堪的西装，半张脸上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一双眼睛只剩下迷茫和空洞，没有任何反应地站在墙角。
就算已经成为了鬼魂，傅慎行的气质仍旧跟沙发上那个假傅慎行不一样，一个是骨子里的温柔，一个是装出来的平和。
“咔哒。”
枪支上保险的声音响起，南歌抬头，看到假傅慎行手里出现了一把银白色的手枪。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有些小瞧你了，也是，我那个好哥哥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简单的货色。”
傅慎行，不，是沈知节，举着枪将枪口对准南歌，眼神里是浓浓的杀意：
“装神弄鬼，我本来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来找我，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南歌无视了那把手枪，淡定地双手一撑坐在了客厅的木桌之上，两条腿晃啊晃，一点不把沈知节放在眼里：
“让我猜猜，你跟傅慎行是兄弟，双胞胎？他因为意外死亡或者是你杀了他，你们进行了身份互换？”
沈知节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真的傅慎行已经死亡，可看南歌这样有恃无恐的样子，觉得自己被无视了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冷笑一声，枪对准了南歌的脑袋：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这座酒店是傅氏的产业，只要我不发话，就算听到枪响他们也不会上来查看。”
“......而你，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随随便便找一处没建好的工地，浇在水泥里，谁也不会知道。”
说着他咧嘴一笑：“或者，废了那个多管闲事的法医一只手，你觉得怎么样？”
南歌听他说起杀人跟杀只鸡一样轻松，又听他准备对秦明动手，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看来我低估你了，原以为你只是变态，没想到你根本没有底线......你是谁？”
沈知节所有的耐心已经被耗尽，而房间里本应该听到响动进来查看的保镖和手在守在门外的打手不知所踪，他已经不想跟面前这个女人拖延下去了。
当即大步上前，空余的那只手就要去捉南歌的肩膀，脸上闪过暴戾和残忍：
“我会让你知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惹恼我的下场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就僵住了，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扭曲了他拿枪的右手，手腕一阵剧痛，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成九十度，古怪而诡异。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知节望向坐在桌子上欣赏花瓶花纹的南歌，额头冒出一层浅汗，却没有呼痛。
“不是我。”
南歌眼里，傅慎行正拦在自己跟假傅慎行面前，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手腕。
说起来，这也算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灵力最强的鬼魂，居然拥有影响现实生活的力量。
沈知节看到南歌的眼神又落在自己面前，仿佛他身前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阻止自己，只觉得荒谬可笑，一咬牙，直接干脆利落地把脱臼的手腕接回去，又是一阵剧痛。
“我没有耐心了，收起你的这些小把戏，我不是那些信奉轮回因果的善男信女，如果真的有鬼，那为什么我没有遭报应？！”
沈知节有些警惕地后退一步，而他看不见的地方，傅慎行的鬼魂又消失在原地，跑到墙角面壁。
【宿主，傅慎行好像只对你有一点意识，好像......是在保护你？】
南歌闻言，看一眼墙角身影愈发虚幻的傅慎行，咬了咬唇，看沈知节的神色更加冰冷：
“我也没有耐心了，回答我的问题，傅慎行到底怎么死的？”
沈知节嘲讽道：“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呀，可惜呀，他死了，不然看到你跟那个法医卿卿我我的场景，怕是要再死一......”
“轰——”
下一刻，一道残影闪过，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南歌是怎么靠近的，整个人就觉得天旋地转，手肘处一麻，那只手枪脱手飞了出去，他也直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双手被紧紧箍在身后，仿佛有一座山压着一样动弹不得。
他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制服？！
沈知节瞳孔一缩，下一秒就拼了命的挣扎。
南歌单膝压在假傅慎行背上，摁着他的两只手，看他徒劳无功地挣扎，眸子里十分冷漠：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看。”
说着单手摁住假傅慎行的两只胳膊，察觉到他的反抗，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他还算俊朗的脸上全是痛苦，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
南歌张开手，一点蓝色的蝴蝶状光芒亮起，蚕豆大小的蝴蝶光芒落在了他的前额，倏忽之间消失在他前额，沈知节顿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只觉得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播放着“沈知节”的一声：幼时流离失所，吃百家饭在旁人厌恶中长大，儿时孤苦伶仃，不得不学做些小偷小摸来养活自己，再大一点，就是进入傅氏集团做事，从以前的坑蒙拐骗，到后来的恐吓威胁，敲诈勒索，贩毒杀人，无恶不作。
南歌眯着眼，像是浏览幻灯片一样阅览着沈知节的人生，面无表情地看完，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怜悯。
环境造就了不一样的人生，但如果心向光明，身处黑暗又怎么样呢？
如果说小时候的小偷小摸是为了生计，那后来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却又沉迷于作恶时的成就感满足那颗自卑自大的心，根本没得洗。
到后面，她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
......
画面里是一处南方景致的庭院。
一个跟傅慎行有些相似的老人拄着拐杖，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盯着他很久，才冷漠道：
“你该知道，什么是你的本分。”
南歌听到沈知节恭敬地回应：“是，老爷子。”
“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傀儡，既然阿行选择了你，你就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傅老爷子总算露出一点悲痛欲绝的神情，看到沈知节眼里全是厌恶，似乎在遗憾死去的人为什么不是沈知节而是那个优秀的傅氏继承人。
“......是。”
沈知节心里冷笑，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与傅氏合作。
“如果不是为了傅氏集团，我根本不会......阿行是个好孩子......”
“明天我会向南州市警局报案，阿行也做好了准备，你就按照我给你的路线逃跑，势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沈知节会死于三天后，而我的儿子‘傅慎行’也会在那一天飞往欧洲疗养。”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要是失败了，我也救不了你。”
......
......
画面一闪，是他逃亡过程中带着自己的两个马仔按照老爷子给的方向逃跑，途中出了意外沈知节中了枪伤。
而一个路过的大学女老师好心停车救人，却被他一扳手砸在脑袋上，手下的马仔起了歪心思，他冷漠的叫马仔快点了事。
可没想到那女人居然逃脱了，捅死了叫瘦狗的马仔，还开车将沈知节撞成重伤。
画面定格在沈知节狠辣的眼神之上。
最后一张画面，是他在国外的整容医院，脸上缠满了纱布，周围人都在恭喜他手术成功。
拆下纱布，镜子里出现的脸，赫然是傅慎行的脸。
他学着从前见到过的傅慎行微笑的模样，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满是得意。
看吧，我亲爱的哥哥，最后的赢家，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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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知道傅氏集团的成分可能不那么清白，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大胆。
从沈知节杀人潜逃开始就一直包庇通缉犯，更是在发现真的傅慎行没有多久时间好活了的时候算计着演一出惊天大戏，在南州市警方面前上演一出“太子换狸猫”，让命不久矣的傅慎行顶着“杀人犯沈知节”的身份去死，换六个月的转移财产的时间。
傅氏集团一直从事黑社会性质的活动，甚至通过违法犯罪活动或者其他手段获取经济利益，单就“黄赌毒”这三方面，每年攫取的利益是惊人的。
他们甚至在南州市找到了“保护伞”为他们的违法犯罪活动打掩护，而在发现南州警方开始调查傅氏集团以后，整个傅氏集团就开始有计划的向境外转移财产。
在沈知节的记忆里，他已经发现了傅老爷子和死去的傅慎行的打算，准备将计就计，套用公司现金之后携款潜逃，但因为偶然间发现了傅氏老宅里傅慎行藏起来的那封情书，忽然对南歌起了歹心。
或许在他看来，玩弄傅慎行喜欢又得不到的女人，是变相的羞辱傅慎行，也是满足他自卑又敏感的内心的卑劣行径。
南歌慢慢睁开了眼，刚刚看到的画面足够让她了解到沈知节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到沈知节带着马仔在KTV卖违禁品，也看到他暴力讨债之时无情地切下了那家男主人的手指，还看见了他满脸不在乎地给未成年少女灌下加了药的酒，狰狞又可怖，看到了他杀了人以后大摇大摆地躲进了傅氏集团名下产业，依旧自由自在......
他是个恶棍。
不，或许用悍匪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南歌深呼一口气，感觉好受一点了，才挂起一道微笑，轻轻道：
“对不起啊，我现在很生气，急需发泄，要打你了，痛的话给老娘忍着。”
“哦，你可以叫，不过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粉团子窝在系统空间瑟瑟发抖，总觉得宿主越来越可怕了……
......
“你知道人身上有多少块可以拆卸的骨头吗？来来来，给你科普下哈，免费的别客气！”
南歌看着沈知节愤恨的眼神，带着笑手上却干脆利落地拆了他的胳膊，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啊，对了，膝盖也能脱臼你知道吗？”
又是一声“咔”。
“哎？我怎么忘了十根指头呢？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废秦老师一只手？”
“咔咔咔咔”不绝于耳。
沈知节只觉得满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但他仍旧不肯像这个女人求饶，梗着脖子强忍疼痛，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死死咬着牙关不放。
接下来他心忽地重重一跳，瞪大了眼睛。
南歌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术刀。
......
半个小时后。
南歌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瘫倒在原地跟一滩烂泥一样的沈知节，揉了揉脖子。
【宿主，你搁这练习解剖呢？？我严重怀疑是因为平时秦明不让你进解剖室，你在这找活体实验对象！！】
粉团子抱紧了自己的小尾巴，总觉得论折磨人，自家宿主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地上的沈知节已经是目光涣散，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声音来。
半个小时，南歌把他身上所有骨头拆了一遍，再重新安回去，又花巨额积分吊着沈知节一口气，当着他的面切开了他的肚子，认认真真地给沈知节看他的内脏，换做正常人早吓死了。
“原来他的心也跟正常人一样是红的，但怎么就是不干人事呢？”
南歌厌恶地洗去了手上的血，看到沈知节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蹲下来塞了一颗药丸给他：
“放心，你死不了的，我会把你交给警方，让国家跟法律来制裁你。”
沈知节听到“警方”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住舌头，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他脸上满是畅快。
宁愿死也不会叫这个女人送他到监狱去！
“......”
南歌蹲下来，看他口里的鲜血流了一地，慢慢地摇摇头：“没文化真可怕，咬舌尖算哪门子的自杀，电视剧看多了吧？”
说着毫不留情地拆了他的下巴，怕他被自己的血呛死，用灵力替他止血，抱怨道：“你就不能乖乖地等警察上门吗？积分好贵的！”
沈知节看求死不能，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整个人像一条失去所有希望的死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团子，搞定了吗？”
南歌出完气，把一边录像的手机收起来，踢了踢沈知节问道。
【搞定！半分钟前已经把沈知节手机里保存的关于傅氏集团转移资金，威胁竞争对手，敲诈勒索的视频发布到了网上，用官微发的，我还冻结了他们的账号密码，最少也得挂个一个小时才能删除，足够让南州警方反应过来了。】
“啊，那我也得撤了，监控呢？”
【我办事你放心啦！监控里绝对不会出现你的画面，而且沈知节说的话，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粉团子摇了摇尾巴，沈知节身上的伤已经愈合，腹部只留下了一道红痕一样的印记，舌头的伤南歌没管，反正流点血也死不了，让他疼着去吧。
“那就撤。”
南歌清理了所有她来过的痕迹，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在现场，才神清气爽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之外，保镖和两个傅氏集团的马仔躺了一地，再过半小时他们才会清醒，到那时候，他们不会记得是谁打晕了他们。
【宿主——】
粉团子看一眼墙角淡淡的那一抹影子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提醒出声。
“他已经死了，我跟他的交集在七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他为了傅氏集团选择包庇杀人犯，代替沈知节去死……是他个人的选择。”
南歌顿了一下，十分清醒：
“他不能说是一个恶人，可也绝不无辜，傅氏集团做下的恶，有他的三分之一。”
“我并不觉得我对他有任何亏欠。”
“原本就是陌生人而已。”
“走吧团子，警察该来了。”
房门关闭的一瞬间，墙角那道模模糊糊的黑影脸上有了一丝表情，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毫无神志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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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等会儿放第二章，爱你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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