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生漫长，白真上神，你愿意跟我谈个恋爱吗？
南歌对白真是什么感觉？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挚友之上，恋人未满。
温润清朗，像月光一样的男子。
他总是带着笑，只要南歌看过去，他一定会抬头回应她的目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南歌在，他的目光就不会离开。
可从前南歌总会把他跟记忆里一张小狐狸挂钩，没有思考过两个人的可能性。
直到这些年，她才算真正认识了白真，认识了风光霁月的白真上神，而不是那只凡间懵懵懂懂的小狐狸。
南歌摸了摸心口，脸上有些发烫，一时不明白白真为什么忽然表白，有些纠结地张了张口：
“我——”
白真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忽然觉得口有些干，但仍带着一丝期待抬眼看她，眼里隐隐露出一丝希冀。
“师父！！”
“师父！！！”
远处两只小狐狸打打闹闹跑过来，看到湖边的南歌和白真眼前一亮，滚了一圈化成人形，是白浅和玄女。
“师父师父！我听迷谷说你跟四哥来静湖了，果然你们还在！”
白浅头发有些乱，看样子是刚刚从草地上沾到的，还没看清楚状况就上前一步抱住了南歌的胳膊：
“师父师父！快随我去看看我那小侄女！！白白胖胖的太可爱了！！哎！也不知道我四哥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小侄子出来玩！”
不，但凡你晚来一步，你就有四嫂了。
湖边看热闹的折颜已经抱着肚子从亭子里的木塌上摔下来了，面色扭曲，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白真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内心里涌上来一股无奈，无语凝噎地看看天。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自家妹妹专门来拆台的么？？
南歌都没忍住笑，抬起袖子咳嗽一声，强忍道：“你们两个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不是去拜访玄女府上了么？”
玄女神色如常，看一眼脸色发绿的白真，露出一个笑：“正是拜会完母亲，徒儿担心师父才跟师姐早早回来的。”
担心什么，当然是担心有心怀不轨的坏狐狸觊觎师父了！
玄女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挤开白真，一副好乖巧的样子，柔声细语道：“师父，这样热的天气，太阳这么毒，白真上神怎么约您来湖边，连个遮阴的地儿都没有，哎，他们这些男人啊，就是不懂我们女儿家的心思。”
南歌望望天：“太阳大......吗？还好吧。”
白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跟着一块挤兑她亲哥：“师父，在这里晒太阳做什么，湖边有凉亭，我叫迷谷送些酒菜，赏一赏美景，喝喝我狐族特有的佳酿才好呢！我四哥这个人一点都不体贴！”
白真已经很淡定了，一个劲儿安慰自己：这是亲生妹子，这是亲生妹子，这是亲生妹子......
......
......
几人走到湖边凉亭，发现已经有个老熟人在那里等着了，白浅一直跟折颜相熟，当下就跳上凉亭，不客气地灌了一口酒：
“折颜，原来你也在啊？”
南歌抽了抽嘴角，好嘛，这老凤凰刚才绝对在看热闹。
白真整个人已经放空了，神色呆滞，仿佛承受了太大的打击，垂头丧气地坐下来，隐隐有些委屈之感。
“我当然在了，这么热闹的场景怎么少的了我这个爱凑热闹的人？”
折颜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促狭道：“你们两个调皮蛋，你师父身边的桃花，来一朵掐一朵啊……”
玄女置若罔闻，替南歌斟了一杯酒，垂下了眸。
在她眼里，能配得上师父的男子还不曾出生，白真上神虽好，可他还配不上师父，她的师父，合该配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白浅回过味了，瞪圆了眼睛，看到南歌耳边的红莲，目瞪口呆道：“师父——和四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说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白真终于没忍住，化成九尾狐狸扑了上去，白浅也不甘示弱，两只九尾狐翻滚着打了起来，一直滚到湖边，若不是折颜手快，这满桌子的酒盏都要碎了。
“他们......经常这样？”南歌有些意外，原来狐狸一族打架变回原形不是特例，而是习俗么？
折颜毫不在意道：“小四跟小五从小就互相打着长大的，我那桃林里的桃子可是被他们两个祸祸了不少，只是现在都这样大了，怎得还跟个孩子一样，幼稚得很啊！”
南歌笑弯了眼睛，看那只体型略大一些的九尾狐不敢下重手，被妹妹咬得泪眼汪汪，总觉得有点怂萌怂萌的，笑起来道：“不会啊，我倒是觉得很可爱。”
折颜用扇子遮住脸，狐疑地看一眼南歌，忽然沉默：他教给白小四那些诀窍是不是还没他变回原形来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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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天下所有妹妹眼睛里，自家哥哥都不会是完美的那一个。
白浅也是一样。
她一直知道四哥喜欢师父，但却不知道师父竟然也对四哥有意。
可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忽然有人告诉她师父或许会变成她的四嫂，这就叫白浅心中有些复杂。
师父为什么会喜欢四哥呢？
四哥招猫逗狗不着调，偶尔装出来的深沉也不过能维持几天，很宠她，却总是喜欢捉弄自己，十几万年来唯一坚持下来的事，或许就是喜欢师父了。
师父性情坚毅，果敢决断，是她见过最有担当和魅力的女上神，除去“天道亲封”“战力无双”，师父还有一颗温柔包容的强大内心，像水一样包容万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师父在，她总会觉得安心。
师父就是这样的人，她的人格魅力总会叫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年龄，风趣、幽默、强大、明朗善良，神力高深却从不欺辱弱小，尊重规则却从不被无谓的规矩所拘束。
她一直想活成师父这个样子。
自由且强大，包容而无畏。
四哥虽然很好，可她知道神生漫长，害怕万一这段情不能长久，更害怕师父脸上会露出伤心的表情。
所以为了师父，哪怕是四哥她也绝不会把师父教给他的！
花神殿里，小狐狸呲了呲牙，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哀嚎一声躲进南歌的怀里。
南歌又好笑又生气地捏了捏小狐狸的爪子，看到爪子上还带着几缕可怜巴巴的白毛，叹口气道：
“你可是不愿意我与你四哥......”
“不是！不是的师父！”
小狐狸探出头，小心翼翼道：“师父在我心中谁也比不过，我四哥......您不用顾忌我。“
南歌敲了敲白浅的脑袋，有些好笑：“你看我什么时候因为别人委屈过自己？”
白浅有些诧异抬头：“可您之前分明......分明不喜欢四哥啊……”
“你呀，七万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南歌点了点她的鼻头：“从前在凡间，我怎么会对一只灵智不全的小狐狸动心？若说喜欢，喜欢的也是青丘的白真上神啊。”
“哐啷——”
殿门外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似乎是有人撞到了门上。
白浅睁着一双死鱼眼，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看得上这样蠢的四哥，忍不住伸出爪爪扯扯南歌的衣服，闷闷道：“那我还是想叫你师父......”
南歌摸摸她的头，替她包好小爪爪，慢慢笑起来：“大人的事我们自己会操心，你是我徒弟，这是怎么样都不变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更与你四哥无关。”
......
......
“吱嘎——”
南歌从白浅房内走出，看到蹲在门前似乎高兴傻了的白真，咳嗽一声，故意道：“都听到了？”
白真捂着脑袋点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呆愣愣地看着南歌。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南歌笑起来，瞳孔里倒映着那个青衫男子：“从前瑟瑟对小白的喜欢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从前不会有，今后也不会有。”
“但沈南歌对白真，却是有男女之情。”
“所以，神生漫长，岁月无边，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但我愿意跟你试一试。“
南歌笑起来，冲白真歪了歪头：
“青丘的白真上神，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呀，要不要和我先谈个恋爱？”
白真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下一刻整张白玉一样的脸染上了绯红色，结结巴巴道：“好，好好好，好啊！”
生怕南歌反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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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十里桃林，梧桐树下，折颜头上站着一只小小的青鸟，“唧唧啾啾”地小声叫着，折颜伸手拍了拍它，它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他颇为无奈地看一眼光秃秃的桃林，真想把白家小四抓回来，叫他好好看一看这桃林的情况。
自从白真带着傻笑说了花神与他在一起的事后，他这十里桃林的桃花全部抑郁了，没有一棵桃花愿意开花结果的，整日里“借酒浇愁”，把他藏在地下的酒挖出来喝了个干净不说，还经常耍酒疯，聚众醉酒。
现在这十里桃林已经秃了，从九重天上往下看，只能看见一片光秃秃的桃树。
人干事？
几十万岁的单身狗折颜深受打击，悲愤地摇了摇扇子。
......
......
昆仑墟，墨渊坐在书桌前，神情忧郁，一边的叠风暗叹一声，看来传言中师父与花神......果然还是有缘无份吧。
这样想着，他慢慢走上前，奉上一杯茶低头道：
“师尊请用茶。“
墨渊“嗯”了一声，挥挥手叫弟子下去了，整个人穿着一身玄衣，显得孤寂异常。
“......”
叠风摇了摇头，拦住上前送点心的子澜，使了一个眼色，子澜看看“黯然神伤”的师尊，恍然大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青丘的白真上神同花神终于在一起了，这叫不少无数男仙女仙伤透了心。
而他们这些昆仑墟的弟子更是觉得惋惜。
旁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么？
师尊对待花神本就对旁人不同，更是特意替她留出青芒山，而花神这些年一直隐隐回护昆仑墟，前段时间甚至为了九师弟令羽对翼君出手。
男战神和女战神没有在一起，这样般配的一对忽然错过了，不少人都唏嘘不已。
墨渊根本没空去理会那些人口中他跟白真的“爱恨情仇”，俊朗的眉眼深沉无比，颇为有深度地想着：
既然他俩在一起了，那下次推牌九，一直输的不就是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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