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洒在高大建筑的屋顶上，靠在房檐上睡得正香的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
南歌看到自己昨天是靠在俞亮肩膀上睡得就是一惊，赶紧摸摸自己的嘴角，嗯，没流口水。
“你这样不会难受吗？”南歌看到俞亮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点选择半靠在一处屋脊上，一个晚上都没动过，想来俞亮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没事的，以前我也经常熬夜下棋，就是有点麻。”俞亮动了动脖子：“要是‘白妈’也能帮我按一按......”
南歌白他一眼：“幼不幼稚？起来了起来了，没看天都亮了吗，赶紧找人！”
俞亮笑着被她拉起来，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吧，时光他们应该到了。”
这回换南歌脸红了，麻麻呀，这个男孩子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啊，在晨光中眉眼温柔的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他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啊。
“走吧。”俞亮握紧了南歌的手。
“嗯，还好是自家的。”南歌点点头，两个人这才离开了屋顶。
......
这会儿大殿里已经忙碌起来了，虽然时间尚早，但是宫人们已经开始清理大殿，扫洒庭院，更有广袖长裙的宫人手捧铜质莲花台在殿内熏香。
“褚待诏可是到了？”
“正是呢，就在偏殿，谁不知褚大人每次对局前都要静坐片刻。”
“噤声，莫要扰乱大人。”
“嘻嘻，今日大人对战的是那略有威名的杨玄保，看来又是一场妙局。”
“春熙姐姐曾有幸得见褚大人，不知大人可真的像传闻中一样么？”
檐下几个年纪小些的宫女凑在一起说话，被围在中间稍微年长一些的宫女面色沉稳，有些不悦：
“噤声！今日圣尊亲至，不可放肆。”
也许是看到小宫女们失望的神情有些不忍，春熙沉思片刻，抬眼看向初生之日：
“那人姿容迤逦，风华无双，便是这漫天的晨光，也压不下他半身芳华。”
说这话的时候，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侍茶时的惊鸿一瞥，那是她唯一一次不顾宫规，偷伺外臣。
从前只听过公主对他偏爱有加，那一日后，她才明白偏爱何来。那样的人，就如天上之皓月，不是她们能谈论的。
“......这些都是褚赢的真爱粉啊。”南歌感叹道。
“既然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躲在柱子后面？”俞亮伸出头要看，被南歌一把摁回去：“走啦走啦！”
偏殿很好找，门口有侍卫守着，两个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褚赢啊……你真看不见我？还是我没带你去骑自行车你生气了装看不见啊？？”
“大哥，我求你跟我说句话吧，从昨天到现在我都要憋死了！！大哥！！”
“神哪！赶紧找个人跟我说说话吧！！随便来个谁啊！！！！”
一听就知道是时光了，南歌和俞亮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这两个家伙了。
穿过偏殿门，一身青衣的褚赢跪坐在棋盘前，目光清冷，正看着面前的棋盘沉思，身边是同样虚幻的时光正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却只是徒劳无功。
“褚赢褚赢褚赢褚赢！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听见我说话啊……我真的要无聊死了……我一个晚上没回家了，我妈得担心死......也不知道俞亮他们发现咱俩丢了没......”
时光侧躺在偏殿竹榻上，不停地抖着腿，也不管褚赢听不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你说这棋盘到底什么来路啊，把我带到这破地方，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机，没有锅包肉，想找人说话都没有。”
眉眼俊美的棋士并没有受到任何打扰，全神贯注地钻研着棋谱，手边摆放着一杯清茶，此刻已经没了热气。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啊？”南歌走进去调侃道：“褚赢看不到你是因为这不是你认识的千年后的那个褚赢，他现在连白子虬是谁都不知道。”
“！！”时光立刻跳起来，看到两个人喜出望外：“俞亮？？小白？？你们怎么在这？？难道说你们也被那道白光带走了？！”
俞亮上前一步，隔开了热情的时光，摁住他不让他靠近南歌，轻描淡写道：
“我们在研究棋盘的时候被带来了这里，发现今天就是褚赢对战杨玄保那一天，才找了过来。”
“什么？居然是今天？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知道千年前顶替褚赢下棋的是谁了？”时光一拍脑袋：“可我现在找不到褚赢怎么办？”
南歌摸着下巴纠结了很久，总觉得这个褚赢身上有一丝违和，用灵力仔细探查，果然发现了在他灵魂深处，还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残魂。
“什么情况？！”南歌一眼认出来那就是和他们相熟的褚赢，但他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皱眉问时光道：“褚赢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还有，他之前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时光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能听出之前褚赢说得话，脸色一变：
“我来这之前，褚赢好像在跟我道别，说什么‘争棋无名局’、‘月光一直在，可他要走了’的话，我还没问他，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南歌突然想起俞晓暘跟褚赢比赛完后第二天，时光下得那手棋，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之一手”？所以褚赢完成了执念，才虚弱成这个样子的？
完犊子。
执念消失以后，消散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又没有立刻消失，反而是被传送阵带回了千年前的古南梁，说明他已经有了新的执念，还好还好，赶得及，能救回来。
“那我认识的褚赢去哪了？他是不是真的走了？还是说他气我最近不好好下棋，所以赌气躲起来了？”时光有些不肯相信：“说好要一起去找‘神之一手’，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走了的吧。”
说着说着他反应过来这些日子褚赢种种反常的举动：逼迫自己不分日夜地练棋、每天抽空编写棋谱、不停在在网上跟人约棋......
“难道说，那个就是‘神之一手’，他找到了所以才消失的？”
时光喃喃自语，失魂落魄：“我是不是，不该帮他找‘神之一手’？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
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上了哭腔，对着眼前这个有着褚赢相貌却格外陌生的“南梁棋神”大声怒吼：
“骗子！说好和我下一辈子的棋！你说话不算数！”
俞亮有些不忍，上前拉住他劝道：“时光，你冷静一点！”
他却被过于激动的时光挣脱开，时光已经是难过地开始掉眼泪，甚至情绪崩溃下说出了“再也不想下围棋”这样的气话。
气氛一度格外悲伤。
俞亮一向克制，但此刻也格外难过，红着眼骂道：
“时光！褚赢前辈要是还在，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如果真的要放弃围棋，那才是对你，对围棋，甚至是对褚赢的侮辱！”
“那个......褚赢还没死，你俩干嘛呢？”南歌弱弱伸一只手，刚刚她几次想开口都插不进去话，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安静下来了才道。
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光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刚酝酿好的一声哭腔“嗷”地一声被咽了回去。
俞亮略带控诉地看南歌，看得她有些心虚，指了指：“褚赢现在就在千年前他的身体里，不过现在很虚弱，没办法回应我们。”
时光把眼睛擦了两遍也没看出来什么，哑着嗓子疑惑道：“这不会是你在安慰我编出来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但现在他没办法现行，除非千年前的那个他晕过去......”
南歌这么说着，就看下棋的褚赢眼皮一翻，“咚——”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脸惊恐万状疯狂咽口水的时光。
“？？”这是非常不理解面带惊诧的俞亮。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我就说说！！”南歌赶紧解释，她就想想，还没来得及下手好吗？？？
南歌觉得不对劲，走近看到杯子里被喝掉了一半的清茶，隐隐有了猜测。
“唔——”趴在桌子上的“褚赢”呻吟出声，无神的双目逐渐恢复神采：“小光——”
时光和俞亮转头看南歌，她疯狂摆手：“都说了不是我干得！！！”
明明是那茶水有问题好吗？？不是她乌鸦嘴！！
显然，现在醒过来的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逗比资深果冻爱好者褚赢。
“小光？小亮？小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褚赢醒过来立刻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南梁？？”
“我去！白妈你的嘴开过光吧！！！”时光兴奋极了，冲上去想抱一抱褚赢，却扑了个空。
“都说了咱们不是这里的人，碰不到这里的东西和人，你省省吧。”南歌蹲下来看那杯茶问褚赢：“褚赢，这茶哪里来的？怎么那个你一喝就晕了？你还记得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褚赢老实地摇头，南歌更头疼了，只觉得今天这些事简直就像是一直被一团雾笼罩着，看不清。
四个人蹲在偏殿，头脑风暴了一场，抱着那个棋盘看了许久，还是不理解。
“咚咚——”
有人敲门，尖利的声音响起：
“褚大人，时辰已到，杨太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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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终于写到这里了，妈呀！
作者大家看懂了吗？从头到尾就没有第二个任务者，也没有别人替褚赢下那一盘棋，大败杨玄保的是被传送阵带回来的千年后的褚赢。
作者是褚赢自己下赢了这盘棋。
作者因为杨玄保对千年前的褚赢下药，导致千年后的褚赢苏醒，满级大佬回新手村......
作者所以千年前的褚赢失去了那段记忆，醒来后发现自己赢了......所以当他老去，对寻找神之一手的执念和对那局棋的不解让他被格泽耀日带走，变成了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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