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知否知否 11

第十一章

年关将近，整个盛府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庄学究的学堂也暂时停一段时间，他老人家回家侍奉老母去了。

后宅就更忙了，给姻亲送节礼、准备年节祭祀祖宗的祭品、与汴京熟络的人家走动、收拾下头庄子带来的节礼、给府上下人准备赏钱……

所有的事情都压在王若弗身上，忙的她脚都不沾地了，好在还有个刘妈妈打下手，家里又有祖母盛老太太坐镇，纵使年关快至，但整个后宅还是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南歌虽然时常称病，但这个时候也不好一直窝在沉香斋里不露面，就跑去盛老太太那里打着请教盛明兰女红的旗号换个地方宅着。

“七妹妹？七妹妹？”盛明兰正跟南歌讲着绣样，看到南歌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她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这个七妹妹平日里看着跟小大人一样，只有这会儿子才像个小孩子一样。

“六姐姐，你整天呆在家里，不觉得闷吗？”南歌捏起一张帕子蔫蔫道。

盛明兰摇摇头：“不闷啊，平日里光是先生留下的课业就够我头疼的了，空了便绣花、捶丸、投壶......若你觉得闷了，七日后的马球会便一道去啊。”

南歌看到盛明兰在帕子上绣的大雁活灵活现，鼓起脸颊冲帕子吹气，那只大雁便开始飞舞了：

“六姐姐，再怎么打转还不是在这汴京一亩三分地打转？你就不想去看看外头的山川河流，高山峻岭？”

盛明兰还没说话，一旁闭目听着两个人说话的盛老太太就笑骂了起来：“你个南丫头，这汴京城这么大，到你的口里就只有一亩三分地大小了？你看看，好大的口气不是？”

南歌冲盛明兰吐了吐舌头，起身小跑到盛老太太旁边，仗着自己年纪小，黏糊着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踏上：“祖母，这汴京城再大，那我们也瞧不到啊？我听玳瑁说，后日城内有灯会呢！”

盛老太太招了明兰坐过来，拉着两个丫头的手说话。

“你这是求了你母亲，你母亲不愿意才来磨我这把老骨头的吧？”盛老太太拍拍南歌的手笑道。

盛明兰打趣道：“还是祖母英明，今日早上七妹妹求了大娘子好些时候，大娘子都不应允呢！她可不就把主意打到您头上了吗？”

盛老太太看两个人一唱一和，有意逗自己开心，心里欣慰，面上却还是带了一丝严肃道：“你母亲做得对，如今世道虽然平稳了，但那灯会鱼龙混杂，委实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该去的地方......”

看两个孙女都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盛老太太话锋又一转：“......不过女儿家也就在家里头这段日子能松快松快些了，我从前在家里头......”

说到这，老太太顿了一下，没往下说，两人也就很识趣地没继续追问，听老太太讲话：

“快过年了，今年南儿也回家了，长柏长枫也开始进学，咱们家很该去庙里烧一烧香才是。待我同你们母亲商量一番，带上家里的哥儿姐儿去城外的伽蓝寺上香。”

盛明兰正疑惑为何不是平日里常去烧香的玉清观，想起刚刚南歌和自己的话，突然反应过来，祖母这是有意带家里的孩子出城见一见外头的山水。

想来祖母是看出了自己和七妹妹的心思，才发话说要去伽蓝寺的。

当下心里暖洋洋的，知晓祖母疼爱南歌，也便疼自己，自己有人疼，不是墨兰说得“无人愿意搭理”。

当下便趴在盛老太太膝盖上，不愿意起来。

南歌眨眨眼，故意调笑道：“六姐姐，听到要出去玩了你不高兴？祖母，咱们不带六姐姐，只带我一个去好不好？”

盛老太太点了点南歌的头：“你呀，小小年纪惯会作怪的，别笑你姐姐了，瞧她害臊了，快去拿了桌上的点心果子哄一哄她！”

盛明兰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起身，跟南歌笑闹起来。

......

......

三日后，盛府的马车行驶在城外的官道上，一共两辆大马车，最前头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盛长柏和盛长枫两人。马车外还跟着粗使婆子和十几个身强体健的护院。

盛紘一向尊崇儒学，对鬼神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因此这次集体活动他不参加。

但若只单单有盛老太太以及王若弗和几个姑娘，盛紘也放心不下，因此便叫了自己亲儿子盛长柏盛长枫和护院随行，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好在伽蓝寺虽建在城外，但离汴京城不远，一年四季都香火不断，前来进香的人家更是非富即贵，所以这一路倒也太平。

两辆马车，盛老太太和盛明兰盛墨兰一辆马车，王若弗和南歌，盛如兰一辆。

本来这次出门王若弗是不打算带盛墨兰的，但又想着要替华兰祈福积德，也就没在这事情上计较。

说起盛华兰，她如今嫁到婆家也快一年了，但肚子始终没个动静，别说她婆婆了，就连王若弗都担心的不行，平时私下不知想了多少法子，请了多少大夫，都说华兰身体并无大碍，叫王若弗不必着急。

王若弗怎么可能不着急呢？盛华兰嫁到袁家以后，婆婆古怪，小姑刁钻，夫妻虽然恩爱，但架不住有个会找事的婆婆，这才不过一年，就隐隐暗示盛华兰找大夫瞧一瞧了。

她们自己找大夫可以，但若是婆家要找大夫看媳妇，那便是赤裸裸的侮辱了。王若弗相信，若不是前半年她的华儿拿回去的那只山参镇着，那老虔婆早就张罗着给她儿子娶妾了！

这次来伽蓝寺未免没有动了替盛华兰请一张灵符回去的心思。平日里大家都拜玉清观，三清祖师没听到自己的祈愿也说不准。

若是南歌知道了自家老娘的想法，估计会感叹她娘真是个人才啊！

到了伽蓝寺山底，马车上不去，盛长枫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台阶，当下腿肚子就软了，揽了带着护院们在山下喂马看守马车的任务。

盛长柏也没有计较，他本身就打算陪着祖母母亲上山的。

伽蓝寺共有一千层台阶，都藏在山林间，若想上山礼佛，须得诚心实意地爬上去。

南歌倒不在意，她只是装弱又不是真弱，扶着王若弗就往山上走。盛明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扶着盛老太太慢慢地准备爬梯。

但盛墨兰就不这么想了，她平日里自诩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她小娘照着富贵人家的姑娘教养出来的，看到那远在山上的寺庙塔尖，当下就耍起了脾气。

“我不去了！若早说来得是这破地方，我才不愿意来呢！要我说，汴京城里的玉清观不比这里近？何必舍近求远来这地方受罪！”

好在她还知道上头有盛老太太和王若弗两座大山压着，不敢大声抱怨，只在盛如兰跟前埋怨。

盛如兰正高兴能出来瞧瞧别地的风景呢！每每去得都是玉清观，好没意思！这回听祖母说要出城，她早就高兴的不得了，这会儿才不愿意搭理墨兰呢！

“你要是不愿意，那便在这和马呆在一起便是了，我可不管你，七妹妹身子弱，她都没说什么，哪有你在这啰啰嗦嗦的地方！”

盛如兰拉了喜鹊就往前走，丝毫不顾盛墨兰。

盛墨兰跺了跺脚，看到前面的几人都往上走了，气得不行，这时她身边的媚儿似乎瞧见了什么，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止住了怒意。

几个姑娘除了南歌以外还没见过汴京城外的风景，虽已经快到冬月里了，但山里还是绿意葱葱，溪流阵阵，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儿长叫着从众人头顶飞过，闻着独属于山林的草木香气，大家心情显然都不错。

“嗯？墨兰那丫头呢？”王若弗走了一段距离后追上了盛老太太和盛明兰，没发现人，心里一紧，赶紧叫了婆子回头找人。

走了许久，也出了一层薄汗，盛老太太看到山间有个亭子，便做主过去休息，等看到王若弗一脸生气地走上来，就知道多半出了什么事，心里不高兴还是发问：“怎么了？”

王若弗揪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恨恨道：“儿媳刚才见寻不着墨兰那丫头，就找人去寻，谁承想，那丫头，竟然胆子这么大，叫了那抬轿的，从另一条路和长枫上山了！”

盛长柏正服侍盛老太太坐下，听到这就是皱眉：祖母都没有喊累，更没叫人抬轿上山，这两个弟弟妹妹竟然如此娇纵！往小了说是对伽蓝寺不敬，往大了说那就是不孝！哪有祖母站着，孙子孙女坐轿上山的道理？！

越想越觉得不成体统，立刻喊了自己的小厮去山下带几个护院把两人拦下，务必要在碰到人前把人拦下来，大宋以孝治国，今天这事传出去，盛家的脸都要被丢净了！

盛老太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气得手都在发抖，叫王若弗务必把这件事捂死，找到那两个孽障以后也要好好敲打，连休息都不休息了，带着剩下的孙女们上山了。

南歌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养成了这一性子的。盛家又不是什么尊贵人家，盛紘就是个五品小官，那么些宗室子弟来这里都要爬山上去，就你俩金贵，非要坐轿子上去？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难免会有人说盛家跋扈了。啧，看样子这一对不省心的兄妹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也怪林噙霜，不是南歌歧视妾室和庶出，而是你最起码别上赶着找死啊喂！

正想着，南歌就远远看到山下似乎来了别的人家，派头也不小，看样子也是来上香的。

嗯，等再爬高一点，她看清楚了，打头两个骑马上的不是齐衡和顾廷烨那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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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启新地图！伽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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