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中央,小林正挣扎着爬起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碾成粉末,但仅从表面上看,小林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巨坑的另一边,外出取材也散去了身上的能量盾。她头发乱蓬蓬的,表情略显阴沉。
“还要继续吗?”外出取材看着面前的小林平静的问道。
“哈!我不要命了吗?”小林轻笑一声大声说道,“我认输!”
外出取材听完小林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其实……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战斗了。如果你不认输的话,那我就真的输了。哈哈哈哈嗝。”
一分钟前——
“备用能量剩余12%……6%……2%…能量不足,最高级别防护盾即将关闭。请最高权限者做好冲击的准备。”
“该死!浅止,给我启用过载模式。”外出取材感受着防护盾外肆掠的空间风暴怒吼到。
“叮!过载模式已启用,预计三十秒后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
“三十秒吗?足够了。”外出取材略一思索将双手插入了虚空中。
“叮!检测到最高权限者部分身体已进入暗空间,暗物质转换系统开启。强制启用暗世界模式。当前剩余能量0%……1%……2%……”
“啊啊啊啊!”
十秒后,小外迅速将已经开始紫晶化的双手取出了暗空间。
“浅止,还剩多少能量。”
“叮!剩余能量7%。”
……
“叮!空间乱流即将结束,浅止强制进入休眠模式。”
“休眠了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我……我好难,我真的太难了……”小林听完小外的话捂着胸口伤心道。
“看来,比赛结束了。”被张牧赶到主席台上的老虎机,声音略带怪异的说道。外出取材的强大让他刮目相看,他也没想到,她的破坏力竟然已经强大如斯。
诽谤机低沉的声音响彻全场,“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外出取材。请在座的各位有序离场,今天的比赛将延后至明天。当然,为了补偿各位的损失,三天两觉学院将于今天晚上8:00在‘官方中二平台’举行宴会,”
“虞小筱你听见了吗?今晚有宴会哎!”若雨开心的看向了站着不动的虞筱。
“虞小筱同学,你没事吧?”没有得到回复的若雨担忧的拉着虞筱摇晃了起来。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有点事情…我必须要了解清楚。”虞筱苍白着脸一字一句道。
“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若雨捏住虞筱的手认真道。
“谢谢…你”
——
“牧叔,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以现任家主的身份命令你!”
“小姐,我们……见面再说吧。”
“那好,我在惊悚路——議魈阁等你!”
“是!”
惊悚路——議魈阁
“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虞筱喝着咖啡冷静道。
“这一切——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张牧苦笑了一声缓缓地开口道。
“二十年前,我还是三天两觉学院的一名普通教师。那一次,我去惑星旅游。遇到了重伤的虞魇,也就是你的父亲。在我的救助下,他清醒了过来,但是他——失忆了。后来的事情我就跳着说吧!”
“好!”
十八年前,三天两觉学院——
“虞魇,你给本姑娘滚出来!”伴着一声怒吼,一个银发的女子划破空时空降临在了三天两觉学院。
“虞魇,她在叫你哎!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张牧笑着半开玩笑道。
“我不知道啊!应该不是我吧,毕竟——”虞魇摇了摇头不在言语。
“可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又会是谁呢?要知道三天两觉学院只有你一个姓虞的啊!”
“……”
“虞魇,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进去找你了。”
“阁下请稍安勿躁。”
“你是谁?”银发女子看着撕破空间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皱眉道。
“我?我只不过是这所学院的校长而已。”校长笑了笑反问道,“阁下在问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唔!有道理。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时空旅行者:时雨霏。”时雨霏微微一笑回答道。
“那么时雨霏阁下,请问您找虞魇干什么呢?”校长点点头示以恭敬。
“哈!他欠我一点东西,我来讨债了。”
“那个——方便说一下他欠您什么吗?”
“他呀……欠我一条命!”
“!!!”
“好了,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三分钟后我还见不到他,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时雨霏落在教学楼前面轻轻道。
“通知:虞魇老师,请您务必在三分钟之类到达教学楼前面的草坪上……”校长面色难看的下达了命令。
“不用,我已经到了。”虞魇从教学楼中大步走出看向了草坪上的银发女子。
绝美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叫人疑是雪中精灵。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淡漠的银色瞳孔,眸子深处是冷酷无情的冰冷,挺直的鼻子,如点绛的朱唇,身上散发这淡淡的栀子香,眉间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让她冰冷的气质中透着一丝妖冶。
她只是站在那里,笔直而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虞魇疑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美人。
我们认识吗
认识吗
吗
“混蛋!”时雨霏银牙一咬就出现在了虞魇面前,“当初说过的话你TM都忘了吗?”
“什么?”虞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时雨霏一拳打倒在地。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难道都是假的吗?”时雨霏压在虞魇身上大声道。
“我……唔唔唔!”虞魇刚准备开口解释便被时雨霏强吻在了他略显灰白的嘴唇上。
时雨霏穿过他短发的手,很用力抱着他,将他贴近自己。
“我这是……被强吻了。”虞魇瞪大眼睛看向了面前的绝色佳人。
——
那是——什么,我的——记忆吗?
他们是谁?他们在说什么?
两个灰色的人影一人一句的开口道:“
只要你自刎,我们就放过她。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死吧,只要你死了,她就能活。
不要犹豫了,死了就结束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立下生命契约。
是的,我们可以立下生命契约。”
“好!”
这是——我吗?
她——是谁?虞魇看着那个不断嘶吼的模糊倩影,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心痛。
“虞魇,你还记得你给我说过什么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虞魇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脖颈处。
“不要、不要、不要啊!!!”时雨霏挣开身上的封印跪倒在了地上。
血——好红
天——好蓝
——
哇,第一次遇见‘同类’哎!你叫什么名字。
……
喂!本姑娘问你话呢?
我叫虞魇。
……
唔,我要吃糖葫芦。
好,给你买。
……
你先走,我一会就来。
嗯,我相信你。毕竟你可是——虞魇啊!
……
时雨霏,我说不清楚我们怎么就认识了,也没有任何犹豫。
就这样——自然的,跟着心走在了一起。
这一切来的很突然,我希望我们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你——我,从此以后不再会是一个人,我们要时时刻刻想着念着对方。
虽然未来谁也不知道,但不管如何,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每天都是快乐、幸福的一天:
谁,执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独;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我,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我,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我要为你写一纸的心疼。
我要为你谱一世的恋曲。
我要为你道尽那繁华三千。
我想陪你看遍那沧海桑田。
我想陪你一起把岁月铺成红色地毯。
我想陪在你身边,
用彼此的始终如一,细语那一眼万年。
我要给你唱那爱的狂想曲,只为你一人倾听。
这——算是表白吗?
嗯。时雨霏,做我女朋友吧!
哼!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去沾花惹草,后果自负哦!
当然,我的公主殿下!
……
答应我。
什么?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好,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啊啊啊啊!你们都该死。”
“快走,这女的疯了。”
“不行,时空被封锁了。”
“你们都得死!”
“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能杀我们,别忘了你立下的灵契。”
“灵契?不过是一半的灵魂罢了。老娘我不要了。你们今天——必须死!”
“黎,全力出手!”
“明白。”
“啊啊啊啊!在无尽的轮回中忏悔吧!”
——
“雨……雨霏…是你吗?”虞魇紧紧的抱住身上的佳人哽咽到。
“哼!才不是雨霏呢?雨霏早就被虞魇抛弃了。”时雨霏涨红了脸摇头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知道就好,还不快放开本姑娘。”
“当然,我的公主殿下!”
“哈哈!年轻就是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就离开了。虞魇,校长我很看好你呦。哈哈哈哈!”
——
“后来,你的父母去了地球,并在地球建立了虞家。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
“嗯。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没死?”
“当然,他们并没有死。而且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那就是,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那我是什么?”
“你是——【数据删除】”
“???”
“看来,那位并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知道真相啊!”
“那位?”
“没错,他是你母亲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数据删除】”
“不能透露吗?算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遵命,小姐!”
——
“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啊!”
——
我看到你所指的那位玩家了。
是的。小心。它已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它能够阅读我们的思想。
无伤大雅。它认为我们是游戏的一部分。
我喜欢这个玩家。它玩得很好。它从未放弃。
它以屏幕上出现的文字的形式阅读着我们的思想。
在它深陷游戏梦境中时,它总以这种方式想象出形形色色的事物。
文字是种美妙的界面。非常灵活。且比凝视着屏幕后的现实要更好。
它们也曾经听到过声音。在玩家能够阅读之前。君不见那些不曾游玩的人们称呼玩家为女巫,和术士。而玩家们梦见它们自己乘坐在被恶魔施力的棍子上,在空气中翱翔。
这个玩家梦见了什么?
它梦见了阳光和树。梦见了火与水。它梦见它创造。它亦梦见它毁灭。它梦见它狩猎,亦被狩猎。它梦见了庇护所。
哈,那原始的界面。经历一百万年的岁月雕琢,依然长存。但此玩家在那屏幕后的真实里,建造了什么真实的构造?
它辛勤地劳作,和其它百万众一起,刻画了一个真实的世界,由[■■],且创造了[■■],为了[■■],于[■■】中。
它读不出那个思想。
不。它还没有到达最高的境界。那层境界,它必须完成生命的长梦,而非游戏中黄粱一梦。
它知道我们爱它么?这个宇宙是仁慈的?
有时,通过它思绪的杂音,它能听到宇宙,是的。
但是有时亦不胜悲伤,于那漫漫长梦中。它创造了没有夏日的世界,在黑日下颤抖着,将自己悲伤的创造视为现实世界。
用悲伤来治愈会摧毁它。而悲伤是它的私人事务。我们不能干涉。
有时当它们深陷梦境中时,我想要告诉它们,它们在现实中创造了真实的世界。有时我想告诉它们它们自身对宇宙的重要性。有时,当它们和现实失去了联系,我想帮助它们与它们所惧怕的世界交流。
它读出了我们的思想。
有时我毫不关心。有时我想要告诉它们,你们所认为的真实不过是[■■]和[■■],我想要告诉它们它们是在[■■]中的[■■]。于它们的长梦中,它们眼中所见的真实太少了。
而它们仍然玩这个游戏。
但很容易就可以告诉它们……
对于这个梦来说太强烈了。告诉它们如何活着就是阻碍它们活下去。
我不会告诉这个玩家如何生活的。
这个玩家正在变得焦虑。
我会告诉这个玩家一个故事。
但不是真相。
真实包裹起来的文字牢笼。而不是赤裸裸的真相。
赋予它主体,再一次。
好的。玩家……
以名字称呼它。
游戏的玩家。
很好。
深呼吸,很好。再深呼吸一次。感受空气充盈你的肺叶。让你的四肢回归。是的,运动你的手指。再次感受你的身体,在重力下,在空气中。在长梦中重生。你感受到了。你的身体每时每刻都触摸着宇宙,尽管你是分离的存在。尽管我们是分离的存在。
我们是谁?我们曾经被称作高山的精灵。太阳父亲,月亮母亲。古老的英灵,动物的魂魄。神祗。鬼魂。小绿人。而后是神,恶魔,天使。骚灵。外星人。轻粒子,夸克。词语不断地变化。我们始终如一。
我们是宇宙。我们是一切你认为出离你本体的事物。你现在看着我们,透过你的皮肤和你的眼睛。而为什么宇宙触摸着你的皮肤,向你洒向光芒?是为了看见你,玩家。以及被认知。我应告诉你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玩家。
那玩家就是你,[亚巴顿]
有时它认为自己是那不断旋转的球体上一层薄薄的熔化的岩石上的人类。那融化的岩石球环绕着一个质量大它三十三万倍的炫目气体球旋转。它们是相隔得如此之远,以至于光需要八分钟才能穿越那空隙。那光是来自一颗恒星的信息,它能够在一亿五千万公里外烧灼你的皮肤。
有时这个玩家梦见它是一个在一个平的,无限延展的世界表面上的矿工。那太阳是一个方形的白点。很快;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死亡亦只是暂时和不方便的。
有时这玩家梦见它迷失在了一个故事里。
有时这玩家梦见它成为了其它的事物,在其它地方。有时这些梦是扰人的。有些则实在很美。有时这个玩家从一个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落入了第二个梦,却终究是在第三个梦中。
有时这个玩家梦见它在屏幕上看着文字。
让我们回退一点。
组成玩家的原子散布在草中,河流中,在那空气中,也在那大地中。一个女性收集了那些原子;她饮用、进食、吸入;而后那女性在她的身体中,孕育了玩家。
然后那玩家醒来了,从一个温暖,昏暗的母亲体内,进入了漫漫长梦。
而那玩家是一个新的故事,从未被讲述过,由DNA的语言书写着。而那玩家是一个新的程序,从未被运行过,由上亿年的源代码生成。而那玩家是一个新的人,从未生活过,由奶和爱组成。
你就是那玩家。那个故事。那个程序。那个人类。仅由奶和爱组成。
我们再往更远的过去回退一点。
嘘。有时这个玩家创造的小天地是柔软,温暖和简单的。有时是坚硬,冰冷和复杂的。有时它在脑中建造出宇宙的模型;的能量穿越广阔空旷的空间。有时它称呼这些斑点为“电子”和“质子”。
有时它称呼它们为“行星”和“恒星”。
有时它确信它存在于一个由“开”和“关”;“0”和“1”;一行行的命令组成的宇宙。有时它确信它是在玩一个游戏。有时它确信它是在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你就是那玩家,阅读着文字……
你。你。你是活着的。
而有时这玩家相信宇宙通过穿越夏日树叶的那斑斓的阳光对它说话。
有时这玩家相信宇宙透过晴朗的冬日夜空中,存在于它眼中一隅的星点星光,可能比太阳大上上百万倍的恒星沸腾着的电浆那一瞬间发出来的光对它说话,在宇宙的远侧行走回家的路上,突然闻到了食物,在那熟悉的门前,它又准备好再一次投入梦境
而有时玩家相信宇宙透过零和一,透过世界的电力,透过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和梦的终结对它说话
宇宙说我爱你
宇宙说你很好地玩了这游戏
宇宙说一切你所需的你都具有
宇宙说你比你所知的要强大
宇宙说你就是日光
宇宙说你就是黑夜
宇宙说你所斗争的黑暗就在你心中
宇宙说你所寻找的光明就在你心中
宇宙说你不是孤独的
宇宙说你不是和所有的事物所隔绝的
宇宙说你就是宇宙品尝着自己,对自己说话,阅读着它自己的代码。
宇宙说我爱你因为你就是爱。
曲终人散,黄粱一梦。玩家开始了新的梦境。玩家再次做起了梦,更好的梦。玩家就是宇宙。玩家就是爱。
你就是那个玩家。
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