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

“师父仙去了”电视里映放出的人一脸痛苦，又恍然切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师父可有留下什么话”

“并无”

“当真？”那人脸上的眼神忽然可怕起来，语调也缠缠绕绕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当。。当真”

那人闭了闭眼，睁眼时眼睛里是满满的杀意，只见他歪了歪脖子，镜头带到他的手臂，已是蓝火缭绕。。。

———

“啪”大大的屏幕忽地倒下，房间突兀得安静下来。电视前的男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倚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漠。

忽而，他缓缓俯身捏起一只茶杯，纤长骨感的手轻轻摩挲着光滑剔透的杯身，日光落在他手臂上，映射出了亮白的光，像玉瓷一样近乎透明得没有生机。他似乎是坐得烦了，起身往窗口走去。

诺大的房间宛若深井古窖，昏暗阴冷，偶然透进的阳光也变得朦胧残破，他逆着光站着，像是被囚禁多年的天神，洞悉着世间的一切，却孤独得失去了灵魂。

引之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呢？好像很久了，久到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恍惚，他活着多久了。

在他还只是一块石头的时候，因为自体形似人像，又矗立在一座仙雾缭绕山顶，受到了诸多攀山者的敬仰和参拜，渐渐获得了灵识。

大概过了数百年，他自行修炼成精，也偶尔化成人形在山里走走，他很自在，同样的，他也什么都不懂。直到他遇见了朔月，在一场波及人间的天神之战中，意外将他带走的女人。

她是飞升千年的天神，是天界第一掌权阶梯中唯一的女人，腰间常常别着一把短剑，刺穿过万魔的心丹，是天届最受敬仰的神。

还记得他被带到天阳殿的第一天，那个女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很难得，我收你到座下，你只要抱着感激涕零的心跟着我修行就好。”高傲得不容拒绝。

她很好看，全身上下都是一色的艳红，包括她的盔甲都泛着隐约的红色极光。眉眼却是柔和的，颇像人间泥塑的观音，眼下一道斜着的刀疤，看着却不显煞气，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就像现在坐在对面街边的小乞丐，神似的眉目，眼睛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引之有些恍惚，她很小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