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晨钟再次响彻整个天宫。
润玉缓缓睁开眼,看着钻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安阳,心中腾起 一股暖意。
凡人有诗: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如今是彻彻底底理解了。
他轻轻起身,安阳揉着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我该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吧。”
安阳摇摇头,起身道:“你让仙侍退下,我帮你梳洗。”
她蹦下了塌,汲了鞋,笨拙的给他梳洗、穿衣,倒真真像一个小 妻子一般无二了。
他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任由她折腾,待她好不容易为他簪好发冠 ,额头上以沁出薄薄一层汗。
她呼出口气,吐了吐舌头道:“这朝服,也太难穿了。”
他柔声道:“你做的很好了。”
他看着她微红的面庞,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她发间清香扑了满 鼻。
他揉揉她的长发,温声道:“等我回来。”
手攥着他的衣襟,却不敢用力,生怕在那平整的朝服上,留下一 丝褶皱,她轻轻道:“嗯。”
润玉走时,安阳尚还依依不舍的扶着门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眶微湿。
小仙侍不明状况,艳羡道:“陛下和娘娘的感情真好。”
安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让她带着仙侍们悉数退下,然后,关上了殿门。
九转金丹,母神的灵位,还有……那本《盂兰孟经》。
她看着这些,深深呼吸着……
邝露来到璇玑宫时,只有几个小仙侍在打扫着庭院,未见安阳的身影。
她拉过一个小仙侍问道:“天妃娘娘呢?”
小仙侍行礼道:“回上元仙子,娘娘说她去省经阁看书了。”
“省经阁?”邝露皱眉,她刚从省经阁过来,并未看到安阳的身影。
她忽然想到什么,急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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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独自一人坐在寝殿内,心中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在他的眼皮底下走了。
他倒真是小看她了,她是何时解开了精元上的禁制呢?
邝露走了进来,润玉见她一脸的忐忑,便知道了结果:“没找到?”
邝露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不知为何,用了灵力搜索也未能感应到娘娘在哪。”
润玉喉间挤出几个字:“锁灵簪。”
居然用他的东西,来躲避他的搜查,他心中不知该夸赞她聪慧,还是该气她如此算计。
邝露小心翼翼道:“娘娘会去哪里呢?”
润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还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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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月白衣衫的女子登上船舷。
“老人家,请渡我去对岸。”
黑纱遮面的老翁道:“你确定吗?渡了这忘川,可就回不了头了。”
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目光坚定道:“我知道,但总有事,必须要做,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