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过往伤痛心揉碎

他一边心疼地给他上药，重新包扎，一边问：“疼不疼？你傻不傻？你怕我知道你受伤了，所以才说要休息的？”

“怕你担心嘛！”魏无羡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疼，快好了，本来想好彻底了再回来，这不是，我，没有你在身边，睡不踏实么？”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没什么。”

“你有”

“没有......”蓝忘机说：“你先躺好，我，确实，也，没睡好。”

听到蓝忘机承认自己不在，没睡好，魏无羡笑出来：“蓝二哥哥，那以后我们的夜猎都当天回来，好不好？不让你独守空房，嘿嘿嘿。”

“真的无妨，真的不疼了？”

“无妨无妨….”

“二哥哥，疼疼疼，你轻点儿....”

..........蓝忘机永远都会在这个时候，真的停下来，抱着他，温柔说：“对不起......”

热气缭绕的浴桶里，魏无羡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得如实告诉我，还有，不许说我不知羞，我可以自己先承认我不知羞，嘿嘿嘿。”

“你说”

“为什么，每次我一喊‘疼’，你就真的停下来，看我半天，小心翼翼，好像都不敢碰我了似的？这是什么禁忌？还是我不该喊，扫你的兴？还是跟‘谢谢你’似的，你不爱听？你不爱听，就跟我说，我就不说嘛，说你喜欢听的，好不好，二哥哥…..”

“都不是”蓝忘机一边轻轻替他抹后背，一边小声说：“我是真的怕你疼….”蓝忘机继续：“三次，每次都是你这样无助地喊疼，我是真的怕了….”说到最后，声音微微颤抖。

“第一次，暮溪山，山洞里，你浑身是伤，发着高烧，平日你受个伤都是大大咧咧，一笑置之，可是你昏迷的时候，却没办法装潇洒，所以你一直喊‘疼，好疼’，我那三天，一直在你睡的时候，抱你在怀里睡，等你醒来，又把你放到地上….那个你无助地喊‘疼’的情形，一直萦绕在我心间，挥之不去，那个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疼的人，其实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疼，只是，平日，想的都是别人的感受，所以：不肯说，不愿说，或者有时候，不能说，罢了。”

“哦，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我睡着的时候觉得很温暖，一醒来，就很冷，原来是睡在你怀里，当然暖；醒来在地上，那能不冷么？”魏无羡笑出来：“你看我那么没用，都让你看到了,唉….蓝二哥哥，你小心思可真多啊，明明想抱着我，却不让我知道，我当时一直以为梦里躺你腿上、怀里，是幻觉，原来不是啊，我好开心啊，蓝湛.....你怎么那么好？”

“第二次，不夜天之后，乱葬岗，你知道，我…把整件外袍，用避尘斩成无数的布条，给你包扎不知道有多少的伤口，我一边包扎，你一边说着各种胡话，有时会让我滚，有时会大喊你师姐，更多的时候，你虚弱地喊‘疼，好疼’……”

“行了行了，这段，确实，我后来，遭到反噬….不堪回首，不说了不说了，我那时，神志不清，你别怨我什么都不记得，就是了。”

“我从未，怨你。”蓝忘机下了结论：“好，天冷，你先钻进被子等我，我去收拾浴桶。”他拿大的浴巾给他抹干身子，再仔细给他把中衣的带子系好，才迅速自己穿上中衣，然后去收拾沐浴后的残局。

“第三次，你让金凌刺伤，那次我真的是后悔之极，也害怕之极”蓝忘机接着说：“我后悔我就在你身边那么近，都没能保护好你，我真的害怕过去的情形重演，你有性命之忧，或者我再也见不到你，对不起，你那时候，因为失血过多，昏迷无法说话很正常，我却一直背着你，边打边退，一边求你跟我说话，我当时，真的是太害怕了….”

“又说对不起，我不怪你，我记得，我当时迷糊得不行，只想睡，而你一直在我耳边说‘魏婴，别睡，求你了，跟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我趴在你后背，我感受到你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知道的，只是当时，我确实，没有力气多说，让你担心，真要是说对不起，该是我。”

“好，不说不说，然后回到家，你一直没起色，后来，你去问了兄长，知道我喂灵血给你的事情，你含泪问我疼不疼，我只知道，如果能用那么点儿小小的疼痛，换你的不疼，我是，特别的心甘情愿的。开始，我们没想到这方法，那几天，你天天梦呓里的‘我好疼’，听得我心都要碎裂成一片一片了，我发誓找到你，却在找到你之后，还是没有护住你….”

蓝忘机说到此，把手指蜷起来，然后又舒展开，揽魏无羡在怀中躺好，说：“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再也不会让你受苦忍痛，魏婴，我保证。这次，这次，蓝景仪蓝思追都要罚。”

话锋一转，他的手指又蜷曲起来。魏无羡连忙把头在他怀里蹭着，说：“这样，不好吧？那不是显得我那么没用，你总不能让后辈对我是否受伤，而负责任吧？算了算了，听我的。我保证，没有下次，你这么紧张我，我一定，保护好自己，你也，别因为这次意外，不放我单独出去夜猎，好不好？这次，其实，那个魅，有蹊跷....”

"所以，你受伤，是不想，把事情做绝？”蓝忘机疑惑：“真的是跟秦素，有关系？”

“我们去兰陵的路上跟你慢慢说，这金光瑶啊....”

“好，今天不早了，回头慢慢说。”

魏无羡的话题，转得如此刻意生硬 ，确实是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他见他不那么担心了，又忍不住笑着逗他：“所以，你很怕听我喊疼，即便是，是我，有时候，就是逗你玩儿的？”

“我......什么时候，都舍不得让你疼，你若说是，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