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这云深起的可真早啊!”
“魏兄,这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
“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切!打山鸡我也还是第一!”
“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怀桑兄,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嗯...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魏无羡!我们是来听学的,不是来玩的。”
“哦...”
“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不就是蓝湛嘛!有什么可怕的?)”
“谁?蓝启仁?”
“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你见过?”
“特别俊俏,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噗...”
“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昨天晚上?!”
“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
“刚来你就给我闯祸!”
“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酒呢?”
“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唉!好无聊啊...”
“哼!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魏婴。”
“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一开始江澄觉得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听到魏无羡下一句回答的话,顿时惊了。
“这还不简单!”
“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
不对!上一世他江澄明明清清楚楚记得!魏无羡不是这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