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

次日用过早食后，寒觞便御剑带着晓星尘离开了彩衣镇，同他对晓星尘说的那般，带着晓星尘四处看了看。直到抱山散人给的两月之期已到，师兄弟二人才返回不知山。

两月的时间里，寒觞二人见过奢靡非凡的宗门嫁娶；也见过食不果腹垂垂老矣，被儿子儿媳赶出家门的老者；见过卖子卖女的赌徒；亦见过为了给孩子治病求医，从而对医馆大夫磕头下跪的父母……

二人曾因举手之劳，被他人所感恩戴德；也曾因为所救非人，却因年幼，长得也好，险些被卖去风尘之所……

抱山散人看着比之下山前，身上的气息更为稳重的寒觞:“此番下山，可有所得？”

寒觞思考片刻后:“人生百态，或为善，或为恶，各有不同。”

听了寒觞的回答后，抱山散人并未点评，又问到寒觞身旁的晓星尘:“星尘，你可有所得？”

晓星尘则答到:“人心难测。”

半月前，寒觞二人遇到了一个因为欠下赌坊的银子，而被赌坊之人打的头破血流，并当街扬言砍了其手脚的男子。

因着该男子痛哭流涕，求赌坊之人莫要砍去自己手脚，哭诉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心善的晓星尘不顾寒觞的劝阻，执意要救下此人。寒觞无奈，只得替该男子付了欠下赌坊的银子。

而后该男子跪在晓星尘二人面前，以感谢为由，请寒觞二人到家中小住一宿，如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使得两人只能答应，随男子回了家中。

待夜幕已至，快用晚膳时，正房里同晓星尘说着话的寒觞，听到厨房传来的男子与其妻子的对话。

虽说夫妻二人声音极低，但男子的家本就不大，且寒觞早已结丹，并对该男子早有提防，如何能听不到二人密谋饭菜之中下药，再将自己二人卖去风月之地？

不过为了让以及这个见过了世间险恶，却仍然认为世间之人，皆是善人的师弟长长记性。所以寒觞并未提醒晓星尘，只当做不知。

直到夫妻二人将昏睡的晓星尘与装睡的寒觞，已经送到了风月之所的后院，商谈两人的身价时，寒觞才用灵力将昏迷的晓星尘弄醒。

在晓星尘影后，寒觞逼着夫妻二人将实情和盘托出，让晓星尘知晓了真相。最后寒觞砍去了男子的左手，这才带着晓星尘离开。

自那之后，晓星尘足足做了七八日的噩梦，白日里也毫无精神。寒觞知道晓星尘的道心，因着此事出了问题，若悟不破，这一生便是修炼无望，泯于众人。

对于晓星尘的状态，寒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过想到自己未曾见过的延灵师兄，便是因为道心不稳，误入歧途，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寒觞到底是忍住了劝解晓星尘的想法。

在寒觞看来，若是晓星尘悟不破，做个普通人，也好过将来因为道心不固，受一点打击，便落得个同延灵一样，不得善终的下场。

再者如果晓星尘真的悟不破，成了普通人，他这个师兄亦不是护不住他。好在晓星尘也争气，不过半月的时间，便悟破了。

晓星尘自那件事后，也变得不似以前那般活泼、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