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便是天音阁德高望重的普德，虽是一副衣衫褴褛，但却让人望而生畏。
鬼厉拱手作揖道：
“在下鬼厉。”
“鬼厉？”听到“鬼厉”这个名字，普德大师也是着实震惊，他蹙起眉头，显得跟加苍老，感慨道：“怎会取如此凄厉的名字？”
普德大师起身，走到普泓大师面前，很是震惊：“原来他便是普智的传人。”
普泓大师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面目还是那般和善。
“他说借个东西，他也非外人，我便带来了。”
原来普德听说过他，也是，当年那么大的事，天音阁上下皆晓。
当年之事既已过去，他也不想再忆起徒增伤感。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找齐五卷天书，或有希望让碧瑶醒过来，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要试一试。
“少侠要借东西？”普德大师意味深长地一问，眼神在鬼厉身上打量着。古井无波的脸上微微变色，他是何等阅历怎会看不穿鬼厉的修为？毕竟百年来他也在这壁中与枯灯古佛为伴。
“希望大师成全。”鬼厉颔首低眉上，面色有痛苦失落：“鬼厉不甚感激。”
普德大师看到他突然面露苦痛之色，也不忍再问下去，但他却未任何变态。“少侠。”
“还望大师成全，弟子这辈子当牛做马在所不惜。”鬼厉打断了普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少侠折煞我也。”普德大师转过身面向石壁，声音仿佛经历了万世沧桑，说道：“你是天音阁的恩人，我又怎会让你做牛做马？如此普智师弟也不会安心。”
鬼厉抬眼看看普德大师，又瞅瞅普泓大师，只见普泓大师一言不发，和颜悦色站在一旁。
这又是何意？
片刻后，普德大师又开口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石壁上。”
鬼厉瞬间抬头，瞪大眼睛看向他，又看看石壁。
普泓大师未言名借什么他便知晓了？原本普德答应了他再说借何物，原来他早已知晓。
难道普德大师已然愿意借他，如此他便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一念及此，鬼厉不由得握紧拳头，手心里渗出冷汗。
“师叔，我给您送饭来了。”突然石门外有一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好像是阿相的。
阿相推门而入，当场有些震惊，他师父，师叔，还有鬼……鬼厉，？鬼厉怎会在此？。
他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将饭菜放到普德大师面前，随即看着鬼厉说道：“我不会是做梦吧？小凡？”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知会我一声？”阿相唧唧歪歪说了一通。不过他话多早在几年前鬼厉便已经习惯了。
“我来借东西。”鬼厉惜字如金。
“你想要的兴许只有你取得出来。”普德大师望着鬼厉既疑问又肯定。
之后，普泓大师和普德大师一阵沉默，阿相看看鬼厉又看看师父师叔也保持了沉默，他大概也明白他来此的目的，但他是无条件相信他的，他永远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应该又是因为碧瑶姑娘吧？这辈子除了她不可能让他放下姿态来天音阁的，阿相心里念道。
秋天的天气现在越来越萧瑟了，虽然这里四面是墙，但是还是有些寒意。鬼厉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壁，这些石壁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不过是普通石壁罢了，还取得如此美名——无字玉璧。
不过鬼王说了第四卷天书在天音阁的无字玉璧上，那说明这就是无字玉璧了，没想到这么普通，他还以为无字玉璧是碧玉如画，美丽无比的。
诚然是他想多了。
这天音阁也有千年之久，怎会没有防备？
天书。
鬼厉握紧拳头，紧闭眼睛，蹙着眉头。他身上有三卷天书，天书之间有着非常大联系。如此过了一刻钟时间，鬼厉身上发出淡黄之光，而石壁上也出现了黄光。
忽地，鬼厉双脚离地，召唤出天书，将他包围在黄光之中，普泓大师，普德大师以及阿相震惊地看着鬼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又是那句话。
可是结果呢？天地可对谁忍爱过？天地万物只不过是它祭祀的草狗罢了！
鬼厉面目狰狞，看似很痛苦。他咬牙坚持着，脑子浮现出碧瑶的身影，让他感觉没有那么痛苦。
他看到她，对自己微笑。
说他是傻小子，自己武功那么差还要保护别人。
“啊……”鬼厉大喊，在空中浩劫般，片刻后，天书尽被他吸收了。
普泓大师、普德大师还有阿相自然也是震惊不已，知道鬼厉身兼无字天书、青云功法、天音功法，但没想到取下天书时会如此艰难。慢慢的，立在空中的鬼厉吸收完暗黄天书后，缓缓沉下。
“少侠觉得如何？”普泓大师很是忧心的看着鬼厉，扶住脸色苍白的他，慈祥地问候了一声，不知怎的，普泓大师让鬼厉打心底里敬佩。
“多谢大师挂心。”鬼厉微微作揖，运了运功，感觉之前那些旧伤，新伤都好了，“我现在只感觉浑身舒坦，身上的伤好像也好了。”
“那就好。”普德大师看着他若有所思说道。
“小凡，你要走了吗？”阿相突然从普德大师背后冒出来，他欲挽留他：“不如先吃了饭再离开也不迟？”
“你又忘了！”鬼厉看向阿相，嘴角难得挂着一抹笑意。
呃……
忘了？什么？
阿相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
“哎呀，好了好了，鬼厉，行了吧！”阿相一副明了，他转过身对普泓大师、普德大师说道：“师父，师叔，这回师叔不必日日夜夜守着这破壁，可以出去了吧？”
普泓大师亦双手合十，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又侧头看了看普德大师，摆了个眼神，普德大师立即领会。
“哈哈哈哈哈。”普德大师突然大笑了几声，走出石门。
没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出来了。
“两位大师。”鬼厉突然喊道，“多谢大师慷慨借我，没齿难忘，若可以将来必会完璧归赵。”
“少侠不必客气。”普泓大师叹了口气，不免为了普智的事儿有些自责，“这是我天音阁欠你的。”
“竟是如此，那弟子告辞了。”鬼厉作揖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一阵黑烟起地，鬼厉便消失在几位面前。
“哎，小凡？……”阿相本想留他吃顿饭，喝个酒，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没了人影。
……
在天音阁外的小白，野狗甚是无聊，不过无聊也只是野狗罢了，他啃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靠着一棵树上，嫉妒的看着小白和小灰，这只死猴子一点不待见他，对小白姨婆倒是叽叽喳喳言听计从。
切，野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远远望去，这须弥山还是满山遍野的绿意，没有丝毫入秋的迹象，或许是地域差异。
此次出行也有半个月之久，回中原应是飞雪满群山了。
小白与野狗大概在此等了鬼厉几个个时辰，也不见他的踪影。
或许成功，又或许失败。
“小灰，你说鬼厉是为了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小白看着小灰，它额头那支眼有快要开了的迹象。
“吱吱吱吱”
小灰“吱吱”叫了几声，在小白腿上跳来跳去的。
“你是说为了碧瑶吗？”小白满眼笑意。
小灰点了点头，然后又“吱吱”了半天。小白看着它这样，捂嘴笑了几声。
“想不到，你这东西还懂这么多啊，哈哈哈哈。”小灰看了看小白，看她如此笑自己有些奇怪，挠挠脑袋。
“没错，这世间有如此痴情男子，很少见。”小白忽然起身，若有所思，“小六应该也是这样的人吧！”
她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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