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藏不露

自鬼厉一人离开后确然是去找灵山峒崆洞，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怎能说找到便找到？听闻它就像空桑山观星崖那般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当然也有传闻说有缘人方能找到，不过鬼厉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他不惜亲自出马，其实他可以叫秦无炎来，他一开始就知道秦无炎对碧瑶的心意，只要他开口，秦无炎必然会不计前嫌，但是碧瑶的事只有他出手他才放心。

　　如今也没有小白在身边提点，唯有靠自己了。

　　也不知小白说要去办点事现下如何了。鬼厉独自行动，试着查找峒崆洞，就算急，除了慢慢寻也别无它法，这世间知道灵山十巫住处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而另一边那个名为萧楚的还跟在野狗后边，不过听到野狗说救人后，他不得不好好思考，本以为之前鬼厉在说笑，可是这回又听野狗说救人，他真的想知道他们为了一个传说中人物来此就为了救人？可是到底救什么人？为何要救？而且若只是救人找什么十巫？

　　“哎，野狗，鬼厉是要……要救什么人哪？”走到一半萧楚忽然问道，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好奇心害死猫，他也想八卦八卦，野狗也觉得他也挺投缘的，脚步加快：“救人就是救人，关你什么事？”

　　“喂喂，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请不要这么否定一个人好吧？”萧楚停下来看着野狗的背影叉着腰在后头喊道。

　　萧楚追上野狗后可以用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紧追不舍来形容，叽叽喳喳在野狗耳边噪个不停，野狗翻了个白眼，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以为像李洵那样的人才叫脸皮厚，没想到这个萧楚看着年纪不大，吊儿郎当的，脸皮还忒厚。

　　“算了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鬼厉想复活碧瑶。”

　　“复……复活？”

　　萧某人实在想不到原来鬼厉要救的人已经死了？

　　野狗便从碧火天冰湖讲起，他是如何入了鬼王宗成为碧瑶的跟班，再到瑜都曾经为张小凡的鬼厉和碧瑶的一一经历，他们同生共死共患难，但由于当年俩人立场不同，而且这世间有一种正魔殊途，人妖殊途之说在世人眼里看得那是及其重的，而他们也不可能打破这个天堑相守一生。

　　听到野狗一番诉说，萧楚竟没打岔安静地听着野狗滔滔不绝地说，野狗更是越说越来劲儿。

　　青云山通天峰上的那件事历历在目，当所有人皆被诛仙剑阵控制不得动弹时，一身碧衣的碧瑶竟不顾一切以爱突破诛仙剑的控制飞奔过去，用一身精血挡住上古神兵诛仙剑，为心爱的换来一线生机。而她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听鬼厉说合欢铃中强行留下了一魄。

　　野狗抹了一把泪，很是失落伤感。萧楚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声不吭听着野狗诉说。

　　那时一身正气的鬼厉维护正道，维护天下苍生，维护青云门。从未想过背叛师门，就算诸般不想与心爱之人为敌，可是没想到最终他所守护，坚持的都抛弃了他，把他推向风口浪尖，没有人相信他，说他勾结魔教，一切罪名安在他头上。

　　自此，他便成了这般模样，而这十几年来他唯一想要做的，只想救碧瑶罢了，其余的一无所求。

　　“就这样他就变成现在的鬼厉，虽然他现在是鬼王宗副宗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野狗现在就是个旁观者清的身份，鬼厉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有些时候真的挺心疼他，末了，又叨了几句，“可是那些青云门的人见到他就说叛教投敌，欺师灭祖。明明是他们抛弃了鬼厉，你说，这、这、这什么人啊真是。”

　　“虽然我听不懂什么正道魔道，但是他的经历挺令人唏嘘。”

　　一旁的萧楚陷入沉思，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精彩的故事了，而且还是真实的，简直不可置信，他突然摇了摇头，摸着八字胡：“太精彩了，没想到还有真的，我还以为只有说书人说的才是真实的，这……”没等他说完，野狗拍了他一掌，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啊？”

　　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一语成谶，有些命中注定要经历，有些是非得让人闯上一闯的陷阱。

　　有许多的不愿老天并不会所愿，时光匆匆，这十几年了变的人太多，就说他鬼厉吧，就变的跟一年多前的鬼厉也不一样了，自从镇魔古洞碧瑶没醒过来，他就变得更凌厉，现在鬼王宗也被他控制了。

　　如今的鬼王已出关，每天除了在小痴墓旁说说话，就去看看碧瑶，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听女儿的话，导致他妻离子散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

　　自冥灵峰顶看到从伤心花瓣飘来碧瑶的幻象之后他其实放下，放下了，什么门派前途他不想争了，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场空，儿女都不在了要门派有何用？每每想到碧瑶那一句：“爹，你放手吧。”让他整日寝食难安，心想为何不早点放手？为何十多年前就没放手呢？

　　如今狐岐山开遍满山红艳，看得人如痴如醉，甚是美丽动人，可惜一起观景的人却少之又少。可惜物是人非，鬼王两鬓皆已斑白，脸色发黄，在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青龙也不在他身边，之前听过鬼厉说青龙回了大岩山，鬼王想着四大圣使终究都回去了。

　　最近听说鬼厉闭关，其实他知道鬼厉根本没有闭关，这些年除了寻找救醒碧瑶的方法鬼厉不会做闭关这种事。传出去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希望他能成功，鬼王轻笑一声。

　　鬼厉救醒碧瑶定是指日可待，他相信总有一天鬼厉会杀上青云山报仇，也了了他一番心愿，他已经不想过问正道魔道之事，从今以后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却女儿一桩心愿。

　　鬼王深深叹了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即便当初野心勃勃，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这么无能，看得出来鬼厉已身陷心魔，执念太深，真没想到他们二人命运如此深苦，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鬼王摇了摇头，只留一个孤寂的背影，他要去看看碧瑶。

　　而此时的野狗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找到了鬼厉，气喘吁吁的抱怨了一番，鬼厉见萧楚还跟在野狗后边，也并没有什么见怪的。

　　但是，萧楚走到鬼厉面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也许，你就是师父说的有缘人。”

　　鬼厉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萧楚说些什么，不理会他而是自顾又向北走。这里也是正值春日，阳光明媚，格外刺眼，到处听得见鸟儿鸣叫的声音。难得萧楚今日如此正经，让与他相处了两日的野狗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说什么。

　　“哎，喂，什么意思啊，鬼厉，你等等啊。”萧楚见鬼厉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有些震惊，追上去说道，“你不是要找灵山十巫吗？我知道。”

　　听到此话，鬼厉怔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瞪着萧楚，满眼疑惑：“此话当真？”

　　见鬼厉终于在意到自己的话，萧楚有些得意，居然打起哑迷欲要逗上鬼厉几次说道：“那是自然。怎么样，怎么感谢我啊？”

　　“那你得问问我的棍子了。”高鬼厉将噬魂举到萧楚面前。

　　萧楚有模有样的咳了两声，正经八百地拍了拍胸脯介绍起自己来说：“我，其实不叫萧楚，萧楚是以前听说书的人念道时不经意记起的，嘿嘿嘿嘿。”

　　原来他一直是用假名骗过了鬼厉等人。

　　“别废话。”鬼厉正声道。

　　“我叫妙通。你们想要找灵山十巫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就算找到了灵山十巫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出山，这是规矩。”自称妙通的山人说道，“我师父是巫咸，三个月前说灵山将有一位有缘人，叫我下山寻找，这还是我师父几百年来第一次找有缘人呢。”

　　听到巫咸鬼厉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妙通：“巫咸？你认识他？”

　　鬼厉真没想到找了一个多月了终于有消息了，这个妙通简直深藏不露，鬼厉像是看到光明、希望一般，心中很是欢喜，激动。

　　只妙通没有正面回答鬼厉，看了看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师父要找的有缘人，不过先带你去看看吧。”

　　语毕，妙通带着鬼厉等往北走去，鬼厉转过头对野狗说：“通知秦无炎。”便跟着妙通往北。

　　穿过一片森林后便是一片竹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鬼厉这一生总感觉跟竹子有一种缘分，大竹峰的黑竹林，再到翠谷中的竹林，如今这一片片竹林看起来不像黑竹节那般坚硬无比，这些竹子看起来倒是几分柔软。

　　妙通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突然对前方竹子上施法，青光划出一道像线条的光，转瞬间竹子向两边移开劈出了一道靓丽的青路，而正在此时，接到通知的秦无炎终于到了，也看到了这一幕。

　　妙通指着被竹子移开成的路说：“走。”

　　鬼厉，秦无炎，野狗跟随妙通走，不一会又见前方有一个山洞，这个山洞也许就是峒崆洞，不过也没有那种仙人住的地方一般气势如虹，相反它平凡简单。

　　妙通带着他们仨人往内走去，这里除了四面是墙，是石壁外没有什么，鬼但是石壁上刻有符字，鬼厉不经意又回想起往事来，万蝠古窟，滴血洞，黑石洞，每个地方都是与她一同历经磨难，历经生死，而今却如同这世上只有他，这些年他从未开心过。

　　他终于懂得原来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幸福，最开心之时，可惜当年顾及太多，想的太多。没想到回过头是那么让人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