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宜婚嫁

那天晚上，李信睡得很沉，朦朦胧胧感觉身边有一个小姑娘的存在，他感觉很安心。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忧伤。

他身边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醒来后，没有想象中那种舒畅愉悦。李信看看周围的人，大家都不说话。李信重新躺下，盖着被子，脸冲着墙壁，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一道水痕夺眶而出。

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很多年没有过了。

……

牢房中，阿离双手被吊起，双腿也被捆住，双眸失去了光泽，都懒得看面前的长相可怕的男人一眼。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囚衣，已经被血染红了。旧伤，新伤……数不胜数，不过，她既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好像这样会显得她很弱，她不想示弱，只想平静的迎接死亡。

阿离的头垂着。听见脚步声，看见一双熟悉的鞋。那双鞋，夺走了她自杀的权力。

“昏过去了吗？”

“没。军师大人，只是这丫头嘴实在硬，怎么打都不吱一声。”

“哦？”军师走过去，把阿离的脸强行抬起来。

他看见阿离的嘴在微微的动。

于是他放下阿离走到火炉边，拿铁叉叉起一块烧红的铁……

“啊！！！”

阿离含着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来，死死瞪着他。

“看，这不是叫了吗。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自杀行为。”军师耸了耸肩膀。“将军，你看她姿色如何？”

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魔族人，个子非常高。

“其实……还不错。不过，你让本将军娶这么个战俘？”那种看食物的眼神让阿离打了一个寒颤，阿离死死咬着嘴唇瞪着他。

“将军，这只是个局。当天的兵不必布得太紧，如果那群守卫军敢趁着您大婚来，我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军师笑了笑。

“好，我信你！哈哈哈哈。”那将军笑了笑。这军师简直料事如神，辅佐他打了不少胜仗。所有人对他都十分佩服，尽管他是个人类。

……

“……”李信皱着眉，看着走过来的百里守约。

李信现在心情很不好。

“有你的信。”百里把信递给他。“两封，都没有写寄信人，但是都指定你收。”

李信看了他一眼，接过信。第一封信，是一则卜辞……“三日之后，宜婚嫁？”

落款是……明世隐！

李信眉头紧锁，自己与这个人交集并不深，知道这个人也是因为与阿离有关，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拆开第二封，百里看到李信的表情明显变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第二封是一张请柬……敌军发来的……

……

“小丫头，听说你最近不爱吃饭？”

阿离已经坐在椅子上，只不过还被绑着。那个军师又来了。

“我劝你最好乖一点。”军师眯着眼睛，“哦，对了，明天晚上，你就是将军夫人了。你可以窃喜一下。”

阿离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无神地望着桌面，以及桌面上碗里的一点饭菜……

三天了，阿离只是偶尔被强迫喂进一些水和食物。那天晚上，阿离被捆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穿着红嫁衣被捆上了花轿。

这也是军师安排的。军师说要按照中原人的习惯娶亲才不容易引起怀疑。

这几天，阿离很少想些美好的事。因为美好在痛苦中显得那么的…可笑…反正得不到，何必去想。

可是这天，她被强换上嫁衣。她里面甚至还穿着血色的囚服。她还是不禁想，如果她嫁人的话……她希望那个人……可以是多少年前为自己出头的少年。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那个大宅子里，她和他一起待过一段日子。

有时候，她偷偷躲在书房门口看他。

他买好了菜放在灶台边，她就煮好了，放在桌上。

她几乎没叫过他名字，他也是。

她叫他名字，还是分别那天。

那样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在期许什么呢？真是可笑。

回忆像是荒野的风，某些情绪像是野草一样疯长……阿离无力地靠在轿子座位上。

忽然，不知怎么的剧烈振动一下，轿子停了……

……

长城军此时在魔族大营与魔族交战，按理说魔族骁勇善战，而且还设了伏，怎么也不会落到下风……可是……

那张请柬背后，是一张魔族部署图。

李信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帮他，那部署图后面还写着两个小字：合作。

不多时，长城军就来到了最大的营帐，也就是将军在的那个营帐。

李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仿佛发泄一般，把挡路的魔族杀了个遍。

“哈哈，他们来了。”良辰美酒，那穿着喜服的将军正坐在座位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怎么，看你这样，你还有什么底牌？”花木兰冲进去，挑了挑眉。

“军师。”那将军依然很信任那个军师。

“将军，是时候了。你该死了。”

军师微笑着看着那个穿着喜服的滑稽家伙。他的表情可真可笑，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他抽出腰间的一把剑。很多士兵以前都好奇，军师也不会武功，为啥要带一把剑呢？原来是因为……

他想亲手杀掉他的仇人，也就是他的将军。

“这也是你计划好的？！军师，别开玩笑了，现在不是时候！”将军皱着眉，满脸期待着，那个他信任的人会笑笑然后说，逗你的，这也是我计划好的。

“对，是我计划好的。我计划了五年，从作为战俘被作为军师，到立下战功，得到你的信任，最后杀掉你。好了，你的时间到了。”他一步步逼近，“我不管你们要活捉还是什么的，这个人，我必须亲手杀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军师，你藏的好深哪！不过，凭你也想杀我？”

“将军的酒里……我加了点料。”军师笑了笑，不过黑色的头发散下来，看起来非常可怕，“那么，永别了。”

……

李信走近轿子，表情阴沉极了，轿子红的刺眼。他掀开帘子，看到了捆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阿离……以及因为阿离的动作，伤口开始渗血。数不清有多少伤口，反正，这个女孩子的嫁衣分不清是血还是红……

听见声音，阿离抬起眸子……无光的眸子一瞬间，仿佛微风惊起波澜一样泛起点点亮光……那也许是这个女孩子受了太多委屈积攒的泪水吧。

李信睁大眼睛，瞳孔缩紧……回过神来，他已经紧紧将这个姑娘搂在怀里。

公孙离也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李信紧紧搂着她，她趴在李信怀中，泣不成声。

“没事了，别怕，我来了。”

李信的声音温柔至极，眼中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