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唧,啥也别说了,
心情不咋地,敲篇文缓缓_(:зゝ∠)_
意识回笼,身上的疼便越发清晰,一阵阵的袭来,直冲的蓝忘机眼前发黑。
原来戒鞭打下来这么疼,打完后这么难熬。
那他呢?万鬼噬身,魂飞魄散的时候,他疼不疼?
一定是疼的。他那样娇气的人,听学时挨几下不轻不重的戒尺都叫的鸡飞狗跳,必定是极怕疼的吧。
那自己呢?
怕吗?
自然是怕的。
有谁是真的不怕痛,不怕死?
可是,悔吗?
蓝忘机问自己,悔吗?
不悔的。
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挡在魏婴之前,那便是不悔的罢。
戒鞭打在身上很疼,火烧火燎的疼,抽筋剔骨的疼,却不如心里的疼,深入骨髓,直击灵魂。哪怕已经养了半年有余,三十三道戒鞭也依旧难以愈合,稍稍一动就牵扯的他额间冷汗涔涔。
戒鞭上身,痕迹便终身不褪。不仅是因为戒鞭的材质,更是因为掌法人的手法——戒尺不过凭借个人本身力量,而戒鞭则是夹杂灵力于其中,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要狠上一大截。
修仙之人五感敏锐,即使疼痛难忍,蓝忘机也能感受到有人进了屋子,何况那人身法显然并不高明,甚至是有些笨拙。
“含光君.......”
小小的团子可爱的紧,脸上也不似蓝忘机刚将他带回静室时的糟糕,渐渐的养出些肉来,一根抹额端端正正的束着,就是带子长了些,几乎要曳地。
“阿苑,替我将琴取来吧。”
身量未足的团子费力的将琴抱在怀中,一路跌跌撞撞,却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不肯让乌木琴磕到半分。
“多谢。”
这是近来才养成的习惯,蓝思追刚刚开始学习乐理,下了学总会来静室再习两刻,蓝忘机也乐得指点,不知为何,他好像越来越难以忍受人生前半辈子的孤寂。
也对,看到过光的人,骤然回归黑暗,终归会有些不适吧。
“含光君,阿苑先告退了。”
“嗯。”
脚步声渐渐走远,安详平和的琴音转了调子,敬天地鬼神的肃然间带了两分畅晓三界的瑰异。
是问灵。
曲毕。依旧没有回答。
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魏婴,你到底在哪?
蓝忘机微敛眉目,勉强借着力,拖着身子下榻,半靠在榻沿将忘机琴置于膝上,十指轻勾,忘机琴泠泠作响,清浅的姑苏小调在染血的指间流淌,倾诉着仙君落入凡尘的秘密。
手下的弦蓦然漏了一拍。似乎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蓝忘机听到一声笛音,清越婉转,从容跟上他的节奏。
眼前的景致开始扭曲破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猛地牵引着他直直向下跌落,下意识向身边一抓。
鼻尖萦绕着湿润泥土的气息,哗哗的水声愈发清晰。
原来是下雨了。难怪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蓝忘机对上自家道侣带着担忧的眸子时尚有一丝恍惚。
粉色的唇一张一合的说了些什么,蓝忘机什么都没听清,只知道待理智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时候自己紧紧的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温热的鼻息打在侧颈——“蓝湛,别怕,我回来了。”
天光熹微。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