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当年事当年情

昌平长公主被扶着下了马车：“今日不知道娘娘找我事何事。”

白苎低眉道：“这件事还是等着娘娘亲自对您说吧，殿下这边请。”

昌平不是傻子更何况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孙女，就算是只是看着她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白苎你先出去吧，看好宫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看着架势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了，总会这么一天已经做出了的事情就总会被人知道：“娘娘是要跟老身说些什么吗。”

方鸢在昌平面前缓缓跪下：“孙儿不孝，竟然在这质问祖母，可是孙儿真的想知道当年嘉靖太后薨逝，镇国公府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昌平闭上了眼睛，还是来到了这一天：“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昌平还记得那是一年的冬天，天气很冷，那个时候母后还在，她进来给母后请安，却看见了那一幕，一个孩子被打的遍体鳞伤，就剩下一口气了，这种事情在宫里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孩子小小的就跟家里的小孙女一样，看着可怜也就帮忙找了太医，怎么知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反而出了大事。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是贤妃的孩子，也就是嘉靖太后，贤妃当年在宫中一直不受宠爱，可是谁知道就是这么巧，皇后的孩子夭折了，贤妃却怀了孕，大家都说皇后娘娘的孩子是被贤妃孩子克死了，因此贤妃母子在后宫之中活的更艰难，母族又没有什么建树，只是这么熬着。”

方鸢不免有些泪目，上次看见的那些伤痕原来都是儿时留下的吗：“那个孩子就是陛下。”

昌平点头：“陛下儿时的时候过得真的是艰难，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好好的学习，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大人的样子了。”

“所以呢，祖母干了什么。”方鸢声音都带着颤意。

昌平显得很是平静：“我是送药的那一个，贤妃很清楚，皇后娘娘拿着她作为眼中钉，所以饮食上很是谨慎，但是因为我救了陛下一命所以贤妃信任我觉得我是个好人。”

好人？方鸢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您不是这么给我说的，从小到大您都说人要行得正坐得端才能站得直，您说过我身上流着的是镇国公府几代人的品行……”

“我都是为了国公府！为了你！”昌平猛的起身：“那个时候，你祖父去世，马革裹尸，镇国公府在朝中孤立无援，先皇还说要罢黜国公府的世袭爵位，我是没了办法，没有了家世，你该如何，镇国公府该如何！这个时候皇后来找我，提出了条件，借用皇后的家世保住了镇国公府的爵位，我虽然生在深宫但是手上没有沾了一滴血，只有那次，本来皇后的意思是母子，但是我怎么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都是我造下的孽，是我对不起贤妃。”

一切都清楚了，果然就像是岑胤说的那样，心里很疼，像被撕裂了一样，父母离心，从小跟祖母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是现在是祖母亲手撕碎了所有的幻想：“祖母觉得，我知道了一切还能做好这个位子吗。”

昌平挣扎揽住方鸢的肩膀：“所有都是祖母的错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要是陛下怪罪，祖母一力承担，只要是陛下不怪罪让祖母干什么都可以，你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啊。”

原来都是自己对不起他，都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自己的家族才会出现这个情况，都是自己的错，方鸢整个人变得木然：“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祖母你帮帮我，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方鸢身上一软，倒在昌平身上不省人事，昌平面色一白：“鸢儿，鸢儿！太医！太医在哪！”

岑胤从后面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直接把人从昌平身边抢了过来：“太医呢，给朕把太医院都找过来，快！”

这皇后娘娘怎么三天两头的晕倒，陛下就在一边看着，太医令把脉的手都抖了两抖：“皇后娘娘是因为一下子受了刺激所以才晕倒的，臣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吃上几天也就没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

实在是陛下的眼神太过于冷了，周围空气都冷了好几度：“只是这以后切记不能太过于刺激了否则娘娘的身体可能会撑不住。”

岑胤贴心帮方鸢掖了掖被子：“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见方鸢没事的消息昌平才算是送了一口气，只要是鸢儿没事就好。

“白苎，在这守着你主子。”岑胤看了昌平一眼：“朕觉得我们可以聊一聊了。”

昌平从刚才岑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臣妇静听陛下处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胤才开口：“突然成了这种关系倒是朕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了，要是按照朕的意思把你生吞活剥了也不为过。”

昌平很清楚岑胤的恨意，也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男孩了：“臣妇说了随便陛下处置，臣妇也不会为自己辩驳只是方鸢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她什么也不知道臣妇求您饶了她，这件事情都是臣妇一人之过。”

岑胤扫落了一地的奏折：“这个不用你说朕也知道，但是真的会无关吗，你问问你自己就算是朕说没有关系，大臣们真的会接受一个那样家世的皇后吗！”

昌平突然就放心了：“果然把鸢儿托付给陛下臣妇就算是去赎罪也放心了。”

岑胤查了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你和太后那件事情之后还有没有牵扯。”

昌平摇头：“很早就没有了，只是这次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太后会找上我还让鸢儿做了皇后，可能在她的眼里镇国公府是跟她连在一起的吧。”

岑胤背对着昌平：“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