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悦

　　夜幕中，这人的眼神却能看得清楚，方鸢心里忍不住滋生了几分惧意：“陛下。”

　　岑胤手放在了方鸢的脖子上，细长，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你还没说呢是不是在等朕。”

　　方鸢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臣妾以为陛下一直没有传召，可能自己歇下了。”

　　岑胤很喜欢方鸢身上的味道，清淡完全都没有一般女子身上的浓烈让人移不开视线：“朕今日有没有说过让你把欠朕的都给补回来。”

　　方鸢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也明白自己进宫这是早晚都要做的事情：“要是陛下想，臣妾自然没有意见。”

　　“世家女子都是一副这样的嘴脸。”岑胤抓住了方鸢的腕子：“朕觉得你脏。”

　　看来这人对世家的意见不是一点两点，方鸢自然不会害怕这个：“陛下要是嫌弃，这床还是留给陛下睡。”

　　明明也没想着对小丫头干什么可就是心里不爽舌尖在小丫头耳廓逗留片刻：“朕来这每天什么也不干很快就要被人发觉了。”

　　方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面上还要装着镇定：“所以呢，陛下想要干什么。”

　　岑胤划过小丫头脖颈，温热的感觉席卷了方鸢，陌生但又刺激。

　　岑胤一脸嫌弃放开，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到下面去睡。”

　　这是在夜里，方鸢还能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方才被岑胤亲过的地方还温热，根本就不敢在这里停留。

　　不好受的不只有方鸢一个，岑胤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也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就因为一个小丫头乱了心神，睡觉睡觉。

　　一个晚上，两方床榻，若有所思，及至天明。

　　好在昨天让白苎找了塌来，方鸢起来的时候不至于浑身难受，看了眼窗外的天光，还没到时辰蹑手蹑脚怕惊动了床上的人，到时候再生出许多事端。

　　白苎小心翼翼端了水盆上来：“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就算准备了这人也未必会吃：“只让人奉些清粥上来就好。”

　　白苎跟着方鸢自然也受了些教养，现在看着方鸢颈子上的红痕难免有些脸红：“奴婢还是给娘娘寻一件带领子的衫子。”

　　领子？方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乍一看镜中霎时半边脸都是红扑扑的，这人真是幼稚脾气还坏：“那你去找吧。”

　　“来人！”

　　长抒了一口气，除了进去伺候也没有别的选择。

　　岑胤一晚上睡得都是断断续续的，更离谱的是他竟然梦见了小丫头，在梦里小丫头一脸的羞意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小腹一阵温热，不能再想了。

　　“陛下今日是用过膳还是直接去上朝，臣妾让人准备了……”

　　“你离朕远点！”岑胤现在只要是看见方鸢脑子里都是昨晚的梦：“你出去。”

　　方鸢本来就不乐意伺候：“既然陛下不喜臣妾，那臣妾叫张公公进来。”

　　真是疯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威望何存，都管这个女人生的妖里妖气的，天生就是来魅君的，换好了朝服，岑胤一步也不耽搁，就像是凤吟殿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娘娘总是要在这深宫里待上一辈子的，白苎特地做好了方鸢喜欢吃的甜糕：“娘娘。”

　　“你要是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白苎自幼跟着方鸢知道方鸢的秉性：“娘娘要不要给陛下服个软，娘娘这样灵秀，陛下一定会对娘娘百般呵护的。”

　　方鸢停下了手里的笔：“你是跟我一同从国公府里出来的，从小到大你觉得我父亲对母亲如何。”

　　白苎不敢妄加评价，方鸢却帮着她开口：“母亲的深情厚谊并没有换来父亲的相敬如宾，这种因为利益结合的感情本来就经不起风浪，要是因为这样把自己的心丢了，不值得，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没有开始就永远不会有结束。”

　　佛经只写了一半，却乱了笔法：“算了，这些帮我收起来吧。”

　　门外的宫女行礼进来：“各宫娘娘已经过来请安了。”

　　被德妃点拨了一场，熙嫔变得老实了不少，不过也只是面子上的，要是真的老实了这钟粹宫的碗盏也不会换的这样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方鸢一身凤袍，颇有气势：“都起来吧。”

　　熙嫔率先站了起来自顾自坐下了，看得白苎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方鸢面上倒是没说什么：“今日各位妹妹倒是来的早。”

　　“给娘娘请安，自然是要越早越好。”德妃眉眼恭顺，好想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个样子。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方鸢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是这些人面上过得去就行：“既然今日也请晚安了，就都退下吧。”

　　“这可不行。”熙嫔就是看不惯这个女人：“娘娘，臣妾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呢。”

　　方鸢可是一点都不怕事：“哦，那你就说说，你还有什么本后没顾上的。”

　　“臣妾宫里也到了用冰的时候了，娘娘是不是也要早做安排。”

　　一时间场面上莫名的安静，久久之后方鸢才开口：“若是本后没有记错，各宫的冰早就已经按照份例发下去了。”

　　熙嫔妩媚一笑：“是发下来了没错，可是这宫里谁不知道臣妾怕热，以往陛下怜惜都是一水的往钟粹宫送，就算是几倍的份例陛下都舍得，那现在可要娘娘拿出个章程出来。”

　　这算是摆明了要和皇后娘娘打擂台，德妃何尝不是拳头都握在了一起。

　　今日的事方鸢要是允了就丢了面子若是驳了回去最多也就是欺负了陛下的宠妃，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本后位列中宫，自然要对其他的姐妹负责，本后就只有一句话，若是妹妹能够求得陛下的圣旨，这冰要多少给多少，若是没有妹妹就将就将就。”

　　“你……”

　　“娘娘发话了还不快坐下。”德妃的脸色铁青，从前只是觉得没什么心眼，现在根本就是傻，没有什么底气还非要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