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拜

　　坐在椅子上身上都发出咔吧声响，听着就让人牙酸，眼底也蒙上了一层青紫，白苎很是担心：“娘娘要不然等会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方鸢实在是没有了力气，干脆闭目养神：“本后是皇后给太后请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以后这种话不用再说了。”

　　“是奴婢失言了。”

　　本来今日该是帝后同行给太后娘娘请安的，不过岑胤向来无礼惯了，贺太后也没指望今天能够看见他：“昨晚真成了。”

　　秋嬷嬷也是面露喜色：“老奴亲自验过确实是，那帕子上真真的。”

　　“看来给陛下挑的这个皇后算是挑对了，一会你把哀家妆奁里的红锦盒拿出来，今日是个好日子也要给个好彩头。”

　　方鸢一身红色凤袍，火凤穿梭腰际更显腰肢不盈一握，眼神流转之间满是风情就连一边小宫女看着都要红了脸：“娘娘，太后请您进去呢。”

　　太后不喜奢靡，所以寿康宫的摆件看起来也是平平无奇，贺太后看着也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贺太后赶忙让人给扶了起来：“跟哀家还这么多礼数。”

　　太后让起身给的是体面，请安规矩还没有完成方鸢自然是要跪着的，一边秋嬷嬷早就准备好了茶汤方鸢捧了过来：“请母后喝茶。”

　　这个孩子，贺太后真是越看越满意，哪有不喝的道理：“哀家喝了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一边秋嬷嬷上前将方鸢扶了起来：“母后既然开口了儿臣没有不听的道理。”

　　贺太后总是觉得委屈了这孩子：“昨日皇儿胡闹多亏了皇后顾全大局，不然今日朝堂之上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贺太后示意一边秋嬷嬷把东西拿过来：“这个今日就交给你，这还是当初哀家刚册封皇后的时候先皇恩赐的，既然有幸结为了夫妻，以后皇儿就要麻烦皇后照顾了。”

　　照顾可是真不敢当，凤吟宫还有命妇在等候贺太后也不能留人太久，白苎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软轿也好让方鸢在路上还能歇上一些。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方鸢挣开眉眼，面前这人她见过，整个京城都在传颂面前之人的贤良，以求公正亲自将林家家产变卖还账，还上了请罪书：“起来吧。”

　　德妃今日穿着十分素净，但还是有几分羸弱美感：“臣妾想着娘娘去给太后请安，所以先在此处恭迎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你有这份心，本后怎么会怪罪。”方鸢叫停了銮驾，要是让德妃跟着銮驾走，这个时候难保不会传出她苛待嫔妃的传言：“正好本后也坐累了，下来松散筋骨。”

　　德妃面色未变：“臣妾第一次见娘娘只觉得娘娘惊为天人，真的跟传言中的一样。”

　　方鸢还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传言是怎么说本后的。”

　　“都是赞娘娘贤良淑德，宜室宜家。”

　　这种恭维的话听听也就算了：“比不上德妃美名在外。”

　　“娘娘这就是嘲笑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尽心照料，久居深宫竟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了。”德妃低眉顺眼，明明就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可是方鸢心里总是有一根刺，祖母说过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笑着的，手里却是拿着刀子。

　　“其实这次臣妾特地在这里等着娘娘还有一个目的。”德妃缓缓跪下：“昨夜小妹做了错事，还请娘娘看在小妹静心伺候年少无知的份上绕过小妹一次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都说张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明艳，一个温柔，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德妃并未言语，只是在地上跪着，这是在这宫道上，不远处就是命妇的马车，看来今日这跋扈的名声，方鸢是逃不出去了：“你先起来。”

　　德妃眼角带泪：“是臣妾莽撞了。”

　　“你今日确实是莽撞了。”方鸢并未停留：“身为后妃要有后妃的规矩，以往如何，本后从未计较，但是以后德妃可要时刻注意言行才对，时候快到了，本后就不在这听你说了。”

　　只是一个早上，就把方鸢累个不轻，白苎看得都是心疼：“娘娘何必呢，不理会就是了。”

　　“人家巴不得你不理会，早就找好了圈套等着你往里钻。”方鸢抬头看了看这四角的天：“我现在都觉得要了陛下那些聘礼都要少了。”

　　白苎轻笑：“娘娘就会胡说。”

　　“本来就是，我这可是在替陛下管事，要他些聘礼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今日妃嫔朝拜，命妇朝拜，直到晌午方鸢才有力气歇上一歇，白苎让厨房准备了清粥：“娘娘起来用一点吧。”

　　方鸢几乎是撑着力气坐了起来：“今日还有什么事情。”

　　“下午，尚宫局的女官会过来拜见，到时候娘娘接见一下就好了。”

　　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昨晚真是可惜了凤吟宫这样软的床：“等来了再叫我。”

　　白苎收了碗盏，拉上了一边的帘子才出去。

　　“看来这是睡了。”

　　突然的声音把白苎吓了一跳：“奴婢给陛下请安。”

　　岑胤本来是不想理来的，可是今日自己的爱妃在宫道上被罚了跪，自己总是要过来看看的吧，示意一边张来福拦住了白苎的去路，径直往内殿去，看的白苎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方鸢睡得很沉，连人进来了都没有发觉，岑胤指尖挑开了小丫头的发丝，如果要是不说话的话，这张脸生的确实好看。

　　皮子也滑嫩，让人爱不释手的，岑胤恶趣味捏了一把，方鸢脸上登时出现了一抹红痕，眼帘慢慢睁开，足足一会方鸢才反应过来：“臣妾给陛下请安。”

　　这就醒了真是没劲，岑胤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了下来：“朕听说你今日让德妃罚跪了，这也是你能帮朕的地方？”

　　虽然只有相处了短短一天，但是方鸢知道要是这个时候认错，这人只会越来越过分，干脆正视岑胤的眼睛：“这不是臣妾的错，应该是陛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