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
“好的,边议再见。”
边伯贤挂断了电话,神色不明。
他将手上最后一支烟吸完,正要打开窗户透口气时,车门猛地被人打开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突然钻进了一个人。
边伯贤愣了愣,刚要冷脸,怀里的人用发着抖的声音,支支吾吾地拼凑起一句完整的话,
“帮…帮我,有私生饭……”
边伯贤从车窗外望去,一个弱小的男人从拐角处跑了出来,眼神四处搜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想也不用想了,就是这位吧。
简单几秒,他大概是明白整个事情,懒洋洋地问了句,“凭什么帮你?”
季阮一愣,心凉了一截。
她把埋在边伯贤胸前的头微微抬起,就看到了那个身影在往这边搜索着。
没有时间犹豫,她狠狠闭了上眼,扯着边伯贤的领带吻了上去。
季阮坐在副驾驶,车不是保姆车,她在这个角度还是可以被清清楚楚地看到。
怎么办?她望向边伯贤。
就在那一瞬间,她身后的靠背被打了下去,边伯贤抓着她的手腕,附身将她全部遮在身下。
也许出于绅士的素养,他避开了季阮的吻。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都无言,车外是肉体的对峙,车内是精神的对峙。
边伯贤低头看着季阮,眼前的女人长得疏离又妖艳。
特别是,萦绕在鼻尖的一股淡淡的酒味。
说实在的,他在那时,真有了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边伯贤见了这么多女人,清冷的,热烈的形形色色,却在这时有了第一次主动的欲望。
是真的,散不开的欲望。
私生饭在走廊上望了一圈,又开始了一辆一辆车的搜查。
季阮上车时没忘记关掉大灯,但私生饭还是很有感应地在她所藏身的车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季阮把头扭过一边,她在心里默念着,祈祷着。
她在发抖,出自本能地发抖。
边伯贤看着身下的人苍白的脸颊和害怕到几乎没有血气的嘴唇,本是抓着季阮手腕的手上移到与她十指相扣。
“别怕。”他在季阮耳边压着嗓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调子。
季阮自己不知道,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呼吸慢了一拍。
她紧紧握着边伯贤的手,用力到指尖已经泛白。
她怕黑,打小就怕。
季阮闭着眼,每根神经都紧绷到晕眩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间已经有丝丝的燥热时,边伯贤抬头望了望窗外。
“起来吧。”
他折腰回到了驾驶座,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斜睨着看向季阮。
季阮此刻也坐了起来,她无言,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上,一副样子乖的要死。
晌久,季阮淡淡地说了句,
“手机,鞋子都掉了。”
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回想起刚刚糗的要命的事情,季阮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只可惜车上挖不得地洞。
季阮言简意赅,“送我出地下车库。”
她顿了顿,貌似还要说什么,最后又只吐出两个字,“劳烦。”
边伯贤挑眉看她,眼底里有浓浓的戏虐。
季阮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万幸在口袋找到一只签名笔。
几乎是想也没想,她拿着签名笔就在车玻璃上流利地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好了吗。”
边伯贤眯着眼看了看车窗上纤细的字体,笑着舔了舔唇。
……
当车刚上地面时,季阮就看见了方帆的车。
“可以停车了。”她转头对边伯贤说。
话音未落,方帆就小跑到了车门前,季阮下车,就看见方帆满头大汗的样子。
“走吧。方舟在家里等你。”
方帆未说太多,他正要向车内打个招呼,你好还没说出口,边伯贤就开着车疾驰而去。
季阮实在看不得他这幅傻样,扯着他的胳膊把方帆拉走了。
一到家里,方舟就跑上来抱着季阮不肯撒手。
站在一旁的方帆拿着几瓶酒,啧了几声,就被方舟一个白眼扫了回去。
很显然的,方帆是方舟的哥哥。
他们是两兄妹,方舟是季阮的经纪人,方帆则是英盛的行政总监。
这是圈内外皆知的,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
方舟是季阮的姐姐,不是亲生姐妹。
方舟比她大7岁,季阮是在大街上遇到方舟两兄妹的。
那时季阮17岁,方舟24岁。
方舟打心底里喜欢这小姑娘,她把季阮带了回家,却没想到赢得了方帆的赞同。
外人都看得到,季阮喜欢粘着方舟,说那是对经纪人撒娇。他们怎么想的到,季阮那是对姐姐一样的方舟的依赖。
也怪圈内外没人想的到,毕竟方舟在外一副冰山脸的样子,任谁看都是正儿八经的经纪人的模样。
而季阮就更甚了,她在圈内,本就是清冷的形象,就更没人能见到私底下她撒娇的模样。
方帆老是笑着说她们俩是影后,季阮笑笑,不以为意。
她和他们都住在这栋公寓里,方舟和方帆就住在季阮家上面一层,来来往往也确实是方便。
季阮身上拖着个方舟,笑着拿起酒杯敲了敲她的头。
方舟吃痛地叫了一声,瞪着眼睛看这季阮,又泪汪汪地望向方帆。
方帆:不知道,不清楚。
三人闹了好一会后,季阮慢悠悠地开口,“我碰到私生了。”
方舟立马就不笑了,她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客厅那的方帆闻声也看了过来。
“没什么”,季阮语调还是慢悠悠,“那人有刀,我跑了。”
方舟心跳都停了一拍,“刀?”
“嗯。”季阮转着杯子里的红酒,“我上了辆车躲起来了,车上的人……
她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滞然。
“姐,或许那是边伯贤。”
边伯贤把车刚停在车库,远处就跑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年轻。
“边议,您来了。”
边伯贤熄了火,把车钥匙丢给年轻人,“我哥也在家?”
“是的,正在和伯父聊天……”年轻人利落地拿好钥匙,一字不落的交代着。
边伯贤眉头紧锁着听着他的话,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间。
“齐覃。”听到某一处时,边伯贤停在了电梯口。
那名被唤作齐覃的年轻人也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边伯贤。
“明天下午的行程退掉。”边伯贤的语调缓和。
齐覃点了点头,傻愣在原地。
“走吧。”边伯贤转身跨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齐覃才如梦初醒,
边议的衣衣衣……衣领上,有口红印?
电梯间里,边伯贤神色漠然地靠着墙。
他是华池的最高议员长,整个议会,由他布局。
仅仅以一个议员长的冠名就能击败一大片人的边伯贤,还是华池最大家族,边家的二少爷。
边家在华池的无数家族中,名列榜首,财库充盈且人丁兴旺,是整个华池的领军。
边家的二少爷,更以精明和强大的头脑和手段著称于华池。
当然了,只有真正接近他的人才知道,这位少爷的倜傥与顽劣是一个怎样的程度。
那些把边伯贤奉为白马王子的富家少女们肯定是不知道的,万花丛中过,却实实在在不沾身的人,是他边伯贤。
可就是这样一个门庭赫奕的人物,有一位千方百计排挤他的哥哥,以及一位看起来将他视如己出的亲父亲。
只有谁当了边家二少爷的位置,谁才会懂得这样的一份徒有虚名。
边伯贤厌恶他的父亲与大哥,恨之入骨。
他自己白手起家,摸爬滚打,混到如今的地位,起初只是因为逃脱父亲的折磨。
他知道,这位对大哥仁爱至极的父亲,多么的想要他,边伯贤,消失在这世界上。
当边伯贤坐上最高议员长的那一位置起,他的父亲多么迫不及待地,宣布这是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边伯贤不禁笑了出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当他站在众人面前时,他的父亲是怎样笑着,走着,说着,
“好儿子,没给咱家丢脸。”
他用他皲裂的手,拍着边伯贤的肩膀。
可就是那双手,夺去了母亲的生命。
还有另一双助纣为虐的手,是大哥的。
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从边伯贤7岁起,就开始自我吞食着,反刍着,一直到如今。
人们称赞他,称赞他的父亲大人,称赞他的大哥。
似乎真相,无人可知。
边伯贤想着这些的时候,眼前突然蹦出今天,躺在他身下,用力握着他的手的人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用指尖触碰着唇,回味着似乎任残余的,来自她身上淡淡的酒香。
边伯贤用指尖,一遍遍地描摹着唇形,也是描摹着她的模样。
从发丝到指尖,从眉头到唇峰。
想到某处,他嘴角的弧度带上了淡淡一丝微笑,
好想现在,就去看她。
季阮扶着额躺在沙发上,目光略显无奈。
“姐,你别走来走去了。”
“阿阮!那是边伯贤啊边伯贤!”方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季阮摇头,继而转过头去看着同样无奈的方帆。
“方帆,你说我要不要给人家道歉去……”方舟锤着头。
季阮看见方舟现在这幅胆战心惊的样,忍不住打断道,
“姐,比起边伯贤,私生难道不应该解决吗。”
她话音刚落,方舟方帆齐齐转头看向她。
“有……问题吗?”季阮被他们齐刷刷瞟过来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缩了缩脖子。
沉默了许久,方舟上前一步,“阿阮,你先休息,明天还有行程。”
她又一把拉过站在后面的方帆,笑眯眯地继续着,“我和你哥先上楼,待会我再下来一趟。”
季阮不语,垂眸晃着杯中的红酒。
待关门的声音传来时,她长呼一口气,起身去淋浴
等她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时,已经是很晚了,华池的春夜冷得有些寒,季阮拿来一袭毯子,作势睡在了沙发上。
落地窗开着,偶尔几股风吹来,掀开纱帘。
季阮将长发散下来,几缕发丝盘在沙发里,她眸光如墨,却又流转银河闪闪发光。
她突然回味起今日的艳遇来,那个眼里有波光潋滟的男人,以及,
仅仅是几毫秒的,双唇擦过的那一瞬间。
作者林京边议好帅我好爱!
作者林京目前看起来还是个小弱鸡的边议是切开黑啦
作者林京本周更新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