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听过马戏团里的大象吗？它...疯了。”——《电!视!剧!》

　　“救我!这里啊!!”

　　柯凉一沉一浮地招着手，吴起也近乎静止地在海面上注视着，但快艇成一道弧线，绕过他们撞上了低矮的岸礁，直接撞上了沙滩。

　　“吴起，你在哪？”来人下了快艇就开始呼喊。

　　“哎...”悄无声息，一个人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还沾水的指尖先是隔着衣物接触背部皮肤，然后顺式将整个手掌贴上去，不算用力地一推:“不是叫你开游艇过来的吗？”

　　“阿起...”他被人突然地推了一下，反应却不是惊讶，而是转身笑了。

　　转身过后笑容立即就僵止住了，背后出现的这个中年男人显然并不是吴起，但他还是犹豫地皱眉盯着对方的双眸:“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他还活着...即使他真的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也很快，他矛盾的想法就被出现的另一个男人中断了。

　　“喂，看你老母呀？”柯凉挑衅性地吼了一嗓子并推了他一把，看上去在示崴，实际上是在发泄自己内心无处可宣的怒火。

　　其实也没什么好怒的啊，不就是...自己被这扑街给反上了而己吗？过程不也比以前经历过的都要欲先欲死吗？不就是姿势这道坎在心里死活过不去吗？不就是...反正昨天过后以后的上下位置都要给老子反过来!不就行了吗？

　　“他呢？”村哲也拍掉衣服面上被柯凉触碰过的空气，不置理睬。

　　“在那。”吴起抬手指了一个地方，又笑着弯腰促膝做迎宾状:“哲也先生请。”

　　他可没这两人那么心情愉悦，离崖底的那个角落越近，脸色就愈阴沉，神情悲伤得好像是要去赴死。

　　“起...”随着脚步的越走越慢，村哲也感觉脑子中所有的思绪都悄然消失不见了，泪腺神经的电冲动绷着达到了阀值，止不住的悲伤...

　　“你怎么真的死了呀？”他哭喘着坐在地上，指尖微颤地触碰过尸体干枯的发丝，腐烂的鼻尖，外露的唇齿...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村哲也抹掉眼泪，恢复了平淡的语气。

　　“多少钱？？我有说过我要收钱么？”吴起约他来这纪林峰，不管最后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尸体，目的中更多的成份还是想见他一面，也算是为彼此间的情谊画上一个句号吧...

　　“一千万吧。”但问都问了，不收费就会显得动机不纯，而自己就是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这件事情，吴起并不想告诉他，有本事就让他自己猜出来吧。

　　“我没有一千万。”村哲也面无表情地说。

　　“那两千万呢？”

　　“你觉得一具死尸值那么多钱吗？”他坐在沙子上，仰视着与这个阿叔的双眸对视，语气似激讽，又似已经猜破了些什么。

　　“二十万吧，不能再多了。”

　　村哲也起身，报完价后就拖着尸体径直地往海边走。

“好啊，二十万也行，就当做了件好事。”吴起把八尺之外的柯凉拉回自己身旁，凭着相距不大但的确存在的身高差，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脖子说:“快艇能坐得下三个人吧，不好意思，我们来的时候是游过来的，不想再游回去了。”

　　“好...”

村哲也往前行的脚步不曾停顿过，似乎他要走去的目的地在海的对岸。

　　“喂，你要干嘛？”吴起问他。

　　“我要把他扔进海里，让他身上的尸毒扩散进海水里，让这座城市所有喝自来水的人都暴毙身亡，给他陪葬。”

　　“...不甚于吧？”吴起记得，他们看的第一部《尸兄》的卡碟，是他们逛书摊时被老板推荐然后才买的，至此这小子中二了好多年。

　　“喂，真要扔海里啊？”

　　“不是!!”

　　然后，村哲也放下尸体，走回快艇那里去了。

　　他下来时手上多了铲子和烟酒，原来只是要把他埋了而已，这也挺好的，总比扔进海里或带回去被焚化炉烧成烟灰好。

　　“来，我帮你挖。”吴起放开柯凉，走过去把铲子从他手上抢了过来:“挖成什么形状好呢？直上直下的像打桩...还是棺材状的比较美观。”

　　坟墓挖好了，两人就把尸体抬了下去。

　　烟酒洒下去，香也点上了，村哲也竟然把一只鸡也扔了下去。

　　...

　　“好...死而无憾了。”

　　吴起铲子立在沙上，就当是墓碑了。

　　“再见了...”把快艇开回海里，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