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无鞋少女

已经被空气稀释干涸的血液呈现棕黑色，斑驳的血迹顺着地面上的瓷器碎片直到床前。床塌上，血液与布匹黏合，皱成一块碗大的血渍。

蓝忘机“……”

蓝忘机紧皱眉头，顺着血迹小心掀开棉被，只见尹幺幺的左脚下被碎瓷片割开一根拇指长的疤痕。

伤口很大，很深，似乎还有细小的瓷器碎片戳在伤口里，血肉模糊；脚下的灰尘泥土已经和血液凝和在了一起，不过好在伤口没有割到血管，血已经不再流了。

她怎么…？

感觉不到痛吗？

正常人磕磕碰碰都会觉得痛，就连他小腿受伤也会觉得疼痛难忍，但尹幺幺脚下伤口撕裂的如此恐怖，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了没有痛觉，蓝忘机再想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还是说，因为她是妖，所以没有痛觉？

可他见过不少妖物，虽然恶贯满盈，但临死前总是痛苦的，它们有血有肉，自然会痛，哪怕是最弱小的妖精也会有痛觉才对。

罢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这么胆小，要是真的有感觉，应该早就疼哭了吧？

他将被子掀开，想小心安顿好尹幺幺，这不碰还好，一掀开被子，仔细观察她的身体，蓝忘机才发现——这哪里只是脚下受伤？她这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疤痕。

脖子上，是自己失控时咬出的痕迹，无数发紫的红点烙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貌似是因为撕扯的太暴力，她的锁骨上还留了一条针型的长条伤痕；手腕上有掐痕，红了好大一片，恐怕也是他自己害得。

再看她的膝盖，当时为了阻止自己自刎，尹幺幺是从洞穴的石地上生生摔了过来，就连膝盖上衣服的布都蹭烂了；小腿青青紫紫大小不一的淤血也不知道是哪里撞的，再加上脚上的伤，浑身上下，满目疮痍，但她却一声痛都没喊过。

他突然想起，就在刚才，尹幺幺还一边为自己上药一边询问呢——“你怎么不喊疼啊？”

蓝忘机“你怎么…不喊疼呢？”

眨眼间，一滴泪珠跌落在地。

空气静止了，就仿佛魔咒漫开，将这里封锁了起来。黑夜笼罩大地，遮盖他只存下光明的心，望着眼前熟睡的姑娘，他缓缓挪开脚步。

他在屋子里寻来水和毛巾，小心帮她擦拭着身上的伤口……一晃，水盆里清澈的水变成了污红色，他将剩下的药粉给尹幺幺涂上，为她小心包扎了脚下的伤，看她睡的香甜，蓝忘机心里悬着的巨石，这才终于落下。

他坐在床边，轻轻撩起尹幺幺错乱的发丝，小心将她的头发掖进耳后，感触着尹幺幺平缓的呼吸，小声说到：

蓝忘机“你虽是妖，却生得人貌；虽名声狼藉，却对我关怀备至，我不知你是何目的？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的将心思留在你身上，但既已答应了你，我便会信守承诺，终此一生。”

眼看时间渐近亥时，蓝忘机抵不过疲倦，倒在床边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