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五章《命定》

蓝忘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两人，脑袋一片空白，躺在地上的是谁？是他的魏婴？不？蓝忘机的心和思想在激烈地抗争，他不愿踏前一步，不想亲眼去证实眼前的一切，但他不能让魏婴就这么躺在地上，无论他是生是死，他都要带他回家。

蓝曦臣是三个人中最先回过神的，他第一个来到魏无羡的身边，先看了看江望西，确认她并没有受伤，只是惊吓过度而已，他招招手示意江澄过去照看江望西，自己则蹲在魏无羡，将他扶起，手触碰到魏无羡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他的心跳，蓝曦臣松了口气，若今日魏无羡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蓝忘机，来的路上，他不比弟弟轻松，之前在兰室如果不是他劝魏无羡先离开，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好在魏无羡并无性命之忧，他立刻抬头看向蓝忘机。

从兄长蹲下的那一刻起，蓝忘机的两只手就已经握成拳，手指深深地掐入手掌，他注视的兄长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直到兄长抬头望向他，他们兄弟二人，一个眼神即可。

当蓝忘机手扶着魏无羡时，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才平静下来，兄长一边为他把脉，一边仔细端详他后背的伤，明明伤势不重，可魏婴一直不醒，不知为何兄长也一直眉头紧锁，不发一语。

“蓝宗主，魏无羡怎么样了？为何一直未醒？”

还是江澄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江望西已经被他扶到一旁了，还是迷迷糊糊的，问她也不回答，不过即没有受伤，江澄也就先放任她吧，稍后等她缓过来再问。

“兄长……”

“魏公子，他……”

蓝曦臣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也拿不准，可从脉相看来，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直说，眼前的两人能承受吗？

“兄长，请明言”

“对，蓝宗主，如今这个场面，还是请你将实情告知，魏无羡他到底如何？”

“魏公子受的伤并不严重……”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但是，他体内真气逆行，导致经脉受损，血液倒流，气息不顺，所以昏迷不醒，他之前是否有过昏迷的情况？”蓝曦臣询问道。

“有过，数月前在莲花坞晕倒过一次。”

每当想起那一天，蓝忘机的心就揪着痛，那天魏无羡就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是什么情况下昏迷的？受伤？”蓝曦臣接着问。

“没有，是因为……因为我说的话。”

那一天对于江澄来说，也是无比痛心，知道实情后，他久久不能释怀，独自一人买醉到天亮。

“那再以前可曾有过这样的情况？我是说十六年前？”

“没有，魏无羡身体一向很好，我父亲曾经说过，他体质强于他人，加上天资聪颖，所以其他人勤学苦练十数载，也比不上他一年半载的修为。”

“那就对了，魏公子晕倒，并非受伤，应该是和献舍之术有关。”

蓝曦臣停了停，接着说。

“献舍之术乃是古法，失传已久，连我们蓝氏都少有记载，魏公子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之钻研，才自行整理出关于献舍的阵法，但因为并没有相关的资料可查，献舍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其实并没有人知道。”

“据我所知，献舍之术有迹可寻的，已经是百年前了，因为是禁术，所以但凡召回之人均为万恶之首，召回后也都是在掀起一翻腥风血雨后，就突然消声灭迹，大多数传言都是说，被召回之人因杀戮过重受到天谴，被天收回，这自然是人们自己的猜测，如今看来，这献舍之术有很大的缺陷，会令人血液倒流、气息紊乱，轻则昏迷，重则……。”

蓝曦臣没有再说下去，魏无羡的情况，明显已经开始加重了，之前几次受伤，再上没有金丹，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近日是否有修炼气息？我刚才把脉，能感受到他身体里的灵脉在运行。”

“是，他回到莲花坞后就一直在帮我教导弟子，早课，他会和弟子们一起练习江氏的吐纳之术，蓝宗主，他现在怎么样，会醒吗？”

“会，多亏江宗主让魏公子修习，他的灵脉才会在关键的时刻护住心脉，所以他现在暂时没有大碍，至于其他情况，还是先回云深不知处找几位仙医来看看再作打算。”

“真的？”

江澄带着哭腔的声音激动的问道，谁也不知道魏无羡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除了金凌，魏无羡是他最亲的人，金丹之事已成定局，江澄在心中不止一百次地在想，他能如何补救，如果此刻魏无羡再次离去，他不知道以后将如何面对自己，如何才能问心无愧地运转体内这颗本属于魏无羡的金丹。

“是，我们先回去吧，这边我会安排人过来收拾，先带他们回去休息，好像其他人也到了，你们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魏公子现在的状况吧，我们走吧！”

“好”

江澄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想从蓝忘机手上把魏无羡接过来，却被蓝忘机拦住了，他一把抱起魏无羡，站起身来，召出避尘。

“蓝仙督，你……魏无羡是我江氏之人，这……还是让我来吧。”

从兰室出发后，江澄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那频繁来往的书信、魏无羡被传的心上人、今天一大早不同寻常的举动、包括现在蓝曦臣对蓝忘机这个举动的默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引着江澄看清两人的关系，但是仙门中不少人跟着来了，这蓝忘机刚刚上任，被这样看到，太不合适了，公开场合还是由他这个宗主来，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要传出去，这蓝氏的脸面何在呀！

话音未落，仙门中人已经陆续跟了过来，当然也包括金凌和聂怀桑。

江澄再次伸手想帮蓝忘机解围，蓝忘机却已经一步踏上了避尘。

“江宗主，魏婴乃我命定之人，从今日起，他，由我照顾。”

避尘载着二人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群惊愕不已的人们，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