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是沐璃能看到他幽黯的眸子在闪闪发亮。
“怎么一个人离场了？”
他率先开口，两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俩人离的很近。
沐璃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他也转头过来看她，这一次，她没有闪躲。
咧嘴笑了笑，“有点闷，想出来吹吹风。”
“嗤～”
“吹吹风……”
他轻笑一声，重复一遍她的话。
可不见得想吹吹风，晚上海风冷的刺骨，她肩膀都在颤抖，还告诉他是想吹吹风?
“你怎么出来了？”
难道有这个的机会，他能够平静的跟自己聊聊天，沐璃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滋味，有点甜，有点苦，她有点舍不得。
“我也闷了。”
没有，只是看你离开了，想出来陪陪你。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脱下的外套披在沐璃身上。
身上忽然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沐璃愣了愣，才缓缓抬手拽住衣领，抬头看向他，“谢谢！”
“今天早上的事，不好意思，我冲动了。”
余光瞟到他不安的双手捏来捏去，说这话想必也在心里做了斗争吧！
沐璃重新抬头，可他说抱歉的时候没有看她，而是捏着双手，微微低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贺兰尊，以后不要再冲动了。”
我真的会当真的。
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贺兰尊显然愣了神，仿佛是自己的出现了幻听。
沐璃紧紧拽住贺兰尊的外套，把半张脸都进衣服里面，眨眼的时候几滴晶莹掉落下来，全部没入他的衣领。
他不知道，沐璃躲在他的衣服里面哭的溃败，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心疼。
“这次回去以后，给你放假好吗？”
就当是补偿吧，也给他一点时间去捋一捋思绪，整理一下他的感情。
“放多久？”
沐璃马上接道。
“你想要多久？”
“长假。”
哽咽了许久，沐璃这样回应，她以为他明白了。
“多久的长假?”
贺兰尊追问，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沐璃身上，看她一举一动。
这一次，沐璃终于抬头，转过来看向贺兰尊，撇撇嘴，说，“永远。”
闻言，贺兰尊倒吸一口凉气，眨了眨眼，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
“你说什么？”
好一会儿，贺兰尊微微启唇，用着不可相信的语气问道。
可她却是咬住微微颤抖的下唇，把目光从他身上依依不舍的移开，沉默着。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海风的声音。
好一会儿，贺兰尊才缓缓开口，“你想提前终止合约?”
他大概明白了，是这个意思。
而且沐璃她很认真。
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
心里这么不舒服。
“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代替你的位置之前，我是不能放你走的，除非你有更合适的推荐人。”
“……”
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所谓私心编了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也很简单，沐璃她执意离开，然后赔偿违约金，一切都没问题。
偏偏他纠结不下，蹦出来这句话让沐璃惊讶半天。
“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之前你还说我不适合来着。”
沐璃低头嘀咕了声。
“……”
“我收回。”
好半晌，他诺诺出声，沐璃抬头望去，俩人对视了一会儿，奇怪，嘴角居然控制不住的上扬，而他那位冷面冰山也有了笑容。
“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
“是啊！很久了，贺兰学长。”
沐璃闻声应道。
以前她就喜欢叫他贺兰学长，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只是在意识到沐璃的想法之后，他渐渐疏离，就因为那个女人。
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呵……”
忽地，贺兰尊咳笑一声，很像自嘲。
“……?”
沐璃则是一脸疑惑盯着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一直不变心?
暗恋这条路明明那么苦。
而沐璃不太明白贺兰尊话里的潜台词，斟酌了一会儿，才抿唇，“做到什么？”
“嗤～没事，就是很奇妙，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们还能聊聊天。”
原谅我没认出你。
原谅我的狠心。
对于之前的种种，他承认，他是愧疚的。
沐璃低头浅笑嫣然，没有接话。
“太冷了，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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