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颦儿

雪还在下，昨个儿已经下了一夜了，雪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穿着大褂，戴着貂帽的人们走在大街上，从不会因为路边冻死的乞丐而停下脚步。

摊贩老板“嗬，终于抓到你了，这个小贼，我说这几天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一个馒头，原来是你。今天可算是让我抓着你了。”

路边摊贩老板的恶骂声，让行人们止足观望。却没有一人为这个可怜的女孩说句话。

颦儿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她蜷缩在街边，看见行人手里拿着的白面馍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直到行人走远，颦儿才回过神。

颦儿“我，我只拿了这一次，以前的都不是我拿的……”

颦儿被老板指着鼻子骂，衣领也被老板拎着，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行人，颦儿窘迫的想钻进地里。

摊贩老板“你这个小贼，拿了拿了，还不承认。我不管，今天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否则别想走。”

颦儿急的想哭，她真的是第一次拿，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颦儿焦急的看着周围的行人，希望能有一个人帮她说句公道话，但是他们全都保持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颦儿从袖子里掏出馒头，递到老板面前，怯生生的说：

#颦儿“我，那我……还给你。”

摊贩老板“还？你吃都吃了，还有谁会买？”

摊贩老板直接将馒头挥在地上。墙边虎视眈眈的乞丐们争先恐后的扑上来抢馒头。

颦儿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个馒头她才吃了一口。

颦儿抓了抓脏兮兮的裤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已经生锈的一文钱。

#颦儿“够了吗？我已经……没钱了。”

摊贩老板“吃了我那么多馒头，就想用一文钱打发了？没钱？没钱就抓你去见官。”

#颦儿“不要，不要抓我去见官。我真的，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偷馒头。”

摊贩老板“谁会相信你，走，跟我去见官。”

摊贩老板拉着颦儿的头发生拉硬拽的拖着颦儿走。

#颦儿“不要拉我去见官，我真的只偷了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围的人看着颦儿，评头论足。没有一个人上来帮颦儿。

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场饭后的消遣。

秦霄贤“慢着，她的钱我替她付。”

摊贩老板回头就见穿着一袭藏青色大褂，站得笔直的秦霄贤。

这人在这一块很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这一块有名的角儿。

摊贩老板“哟，秦先生，您这是一个大好人。今天呀，也就是碰着您，要是碰见别人，这小丫头准是去坐牢。”

有人付钱，那敢情好啊！总比抓人去见官，什么都捞不着强。

秦霄贤笑着递给老板一银元。老板接过银元，乐的合不拢嘴，直夸了秦霄贤好一通。

秦霄贤拿着折扇，背着手漫步在雪中。

颦儿一直跟在秦霄贤身后，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跟着。

颦儿踩着秦霄贤走过的每一个脚印。

秦霄贤“为什么不走，跟着我干嘛？”

颦儿局促的揉了揉头发，低着头，道：

#颦儿“先生……那个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颦儿像是想起什么，急忙又道：

#颦儿“先生，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偷东西，你相信我吗？”

秦霄贤走到颦儿面前，俯下身，和颦儿面对面，呵气如兰的说：

秦霄贤“我信。”

颦儿吓的后退了几步，低着头来掩盖自己羞红的脸。

#颦儿“先生，先生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秦霄贤揉了揉颦儿杂乱的头发，靠在颦儿耳边，小声道：

秦霄贤“因为……只有第一次偷东西的人才会这么轻易的别人抓住。”

秦霄贤直到今后的许多年里，依然还记得，那天颦儿的脸很红，很红。

秦霄贤“你叫什么名字？”

#颦儿“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