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屏住的呼吸,狂风呼啸着刮入耳畔,最终却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声响。
预测与被预测。
稍一不注意便是反转。
距离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但射程还依旧是不够。
谢俞赌一把。
死死的皱着眉头,指节紧扣扳机,谢俞那白皙的皮肤愣是被黑洞洞的金属质感给勒的有些红。
贺朝……好。
走投无路的办法。
他们现在毕竟是已经暴露了。
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不能给他们机会。
油门瞬间从最大速度降至零,后车箱猛得撞上身后黑色轩逸的车头。
趁着猛烈振动的空挡,一个翻身跃至后座的谢俞对准驾驶座蒙着脸的大汉就是一枪。
正中靶心。
易碎玻璃破碎的声响伴随着森寒血雾,肆意于耳畔呼啸的狂风。
失去控制的方向盘穆的偏离原来的轨道,几抹本来对准他太阳穴的红光立刻也跟着偏离,仅仅只有一道轻划过皮肤,留下一条了淡红的印记。
所幸没有破皮。
这条山路并没有护栏,转过好几个弯的他们基本已经到了半山腰,一旦摔下去,那必定是再无生还的可能。
靠着里面把车停下,稍稍松了口气的贺朝听见了身后车门被踹开的声音。
贺朝小朋友?
有些不安的回过头,不觉惊艳。
落寞的断崖旁,男子以放荡不羁的站姿懒散着,眼底充斥着夜晚遗漏的万顷星河,狂风怒号着挂起他的白衬衫,阳光惨淡的美好。
一如从前的万般青葱。
谢俞哥。
他的声音轻轻的,恍若下一秒就会这么随风飘散,化作过往云烟。
不真实的幻梦一场。
从底下缓缓浮上的黑色烟圈,肆无忌惮的火花夹杂着些浓郁的血腥味儿。
贺朝……别着凉。
突然惊觉那衣衫的单薄,褪下外套披至那人肩膀,贺朝很自然的顺手揭点油。
谢俞微微闭上眼,重心全部放在他的肩上。
像是疲惫。
谢俞我们往高处去。
又一次的发动引擎,这次却不复之前的轻松愉快,忐忑的也再无哼小曲的心情。
这座山的海拔不算低,以中档的速度行驶,越来越陡峭的地势,最多也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不到。
还好这里算是一个被废弃的郊区附近。
两人也就不怕会有人打扰。
山腰底下的事故再怎么样也最起码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才会被发现
无论是哪一方。
贺朝莫名害怕他的小朋友会这么跳下去。
谢俞放心吧大.傻.子,我只是想吹吹风。
几抹感伤映入眼,叹息夹杂着些许的疲惫。
刀光剑影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尘埃落定的繁荣早就不复虚妄一场。
贺朝累了?
不是在指刚才,而是指这些似乎是无意义又危机重重的周旋。
谢俞……还好吧。
谢俞你们的进度如何?
两边都在各自想办法补全当年被销毁的残缺的资料。
关于具体的施行方法,时间和人员。
勉勉强强找到些零碎,最终却始终无法拼凑完整。
所以或许是时间都不得不承认,有一个必须接受的现实,就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