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从谢俞定好的旅馆离去,顺手将嘴里含着的棒棒糖扔进垃圾桶,另一只更加甜腻的味道立马补上。
贺朝感受着苦涩慢慢褪去,这才舒展了几许眉。
果然还是小朋友更甜,不过在这一切飞扬的尘埃落定前,或许他再难有与之相携手的安稳时光。
时局动荡,毕竟是身不由己。
黑屏的电话重新亮起拨出,几个数字跃然纸上后又被皱着眉删去。
现在打扰那个人似乎不太好。
贺朝喂?
嘈杂的闹音从听筒的另一端清晰的穿入耳,熟悉的叫骂让他的脸上出现几分无奈。
路人万达:你们都干嘛呢,唉唉唉,别动那个,卧草,要死啊你们,爆炸咋办?!
忙碌的脚步声走走停停,故人夸张的语调在空旷的衬着繁星的河边显得尤唯惆帐。
贺朝万达。
听了半晌,徒增几分感慨的贺朝终于忍不住出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这家伙明显又是这几年养成的坏习惯。
暂时挂着电话去做别的事结果自发的将原本握在手里的东西遗忘。
太阳会被乌云收藏,所以阴雨总是会暗淡去所有曙光。
路人万达:抱歉,抱歉啊朝哥,刚有个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的去碰你交代给我们的那样东西。
路人万达:我一下没憋住就训了他们一顿。
另一边正气急败坏打算上手的万达,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入耳,不禁一愣,下意识的摸了下后脑勺。
而后,匆忙褪去那份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和叹惋,换上依稀还健在的青涩。
贺朝你已经警告过了吗?
离开了谢俞的贺朝,最近总是显得冷酷而冷漠,熟知故友的几人却依旧能察觉到其中的温柔和放荡。
世界上的悲剧和喜剧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能走出悲剧的,总是显得欢天喜地。
——而沉浸于喜剧之中,便只会落得个不尽人意的下场……例如悲剧。
毕竟……
这时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被黑色碎布蒙住的双眼。
路人万达:说了他们好几次了,这群新送来的小兔崽子是真的太过自满,没经点风浪就敢来我这儿叫嚣。
纷纷扬扬的几抹过往浮上心头,那仿佛是悲伤而疼痛的,错当开始的那个终结。
从医院苏醒后被新闻报道变成废墟的立阳二中。
这个耻辱,没有任何人胆敢遗忘。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望那绿林小道捧着书嬉笑的学弟学妹,走廊旁旧时的老师还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是军方的人。”
唯一还印象深刻的,也就只有他的小朋友用那嘶哑声音挣扎着吐露出的这条消息。
并非正规军方。
而是暗网之上的一个伪装代号。
贺朝打压打压就好,别弄死了。
路人万达:好的嘞,放心吧朝哥,我下手那是绝对仁慈的。
贺朝你是说你上次一人把四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给弄哭了的事情吗?
该讽刺的时候还是得讽刺的,毕竟一个人的开心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
相信要是此时接电话的是他的小朋友谢俞,对面的万达可能会吃憋到后面再也说不出来话的地步。
相对来说,他还是挺仁慈的。
路人万达:……朝哥你别和谕哥学坏行不。
贺朝那怎么能叫学坏呢?那叫睿智懂不懂,我的小朋友那可是聪明绝顶,我跟你说啊……
路人万达:别别别别,朝哥您可千万停下。
万达是真的怕了他这句话了。
光论谢俞的优点,凭着这家伙毫无下线的节.操,那是不把词典上的四字词语全部给他说一遍就不肯罢休的。
对耳膜的破坏力实在是恐怖。
不过……这才是贺朝应有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
“深山的路不知归处,世间皆苦,只可自渡。”成长带来了许多苦涩,痛得人肝肠寸断,然而我们只喝酒,不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