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河边立在礁石上的鹅再一次扑通着翅膀，高傲的长颈脖竖直发出间断的嘲笑声，箫欣欣和余沁洗手回来甩了甩湿乎乎的手，麻花已经拿出了那盒真心话与大冒险卡牌，涂满红蓝两色漆的锈铁盒立即艳丽到了两个女生。

　　她们开始加快了脚步驮着两颗沉沉的软核跑过来，突然又变得慢慢悠悠了，不只是胸部，连她们的头发也似有特别慢的镜头摇来摆去——这是我看到的画面。

　　我晃了晃眼睛，稍微眯小了眼睛盯着，并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而是出奇觉得这似乎太神奇了。这下我的眼睛看到的动作才合乎正常的速度。眼睛不舒服，看到的画面都是慢放的，我这是怎么了？

　　小红知道再怎么阻止已经是徒劳无果，因为他在盒子里还藏着一两封准备表白的情书，现在只能眼睁睁等待命运安排了。

　　“呀，真心话大冒险！小红是你买的吗？”箫欣欣嘟着圆鼓鼓的小嘴强行将他迷惑住。

　　小红立马心慌得挠了挠他的寸头道：“这……这就是我的，”然后脸上泛着红晕还不好意思说，“待会儿咱一起玩吧？”

　　我过于盯他们太久了，脑袋又一阵刺痛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感觉他们的语速实在太慢了。于是我又转过来埋头专注脚前的燃燃的火苗，它也在眼前何等的慢晃。我眨了眨眼，脑袋才终于放松下来，我喘了一口气继续烧火做饭。

　　麻花夺回箫欣欣手中的铁盒子，在里面随意地翻了翻“诶，这儿怎么会有一封信封，”他在一大叠的卡牌最底下发现一封白纸包着的信封，“哇，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说吧兄弟，谁送给你的？或者老实交代你是要把它送给哪个心意的姑娘啊！嗯？”

　　“给我！”小红快速伸出手想要夺回来，“你要是敢打开试试！”

　　“诶，别这么大火气，让你的好兄弟我帮你揣摩揣摩这个女孩。我一定会支持你。”麻花扯开信口拿出那封粉白白的纸开始大声当着两个女生面前念起来。我还在埋头炒菜，浓烟熏泪了我的眼睛，隐隐约约听见麻花沙哑的朗诵声，我竖起耳朵试图听得更清晰些。

　　“……致我的一生所念——箫，箫欣欣？”

　　我听完扯开嘴笑了笑，小红写的内容大致没变还是原来那封情书。

　　“喂！蜗牛你先别做饭了，过来商量一下！”麻花在后面大声喊我过去，显然是有什么不是很美好的主意。

　　“等等，只剩这最后一盘菜啦！”

　　我铲起这盘肉丝，把灶坑里的火浇灭了朝他们走去。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小红感觉有些羞耻红着脸向箫欣欣表白：“豁出去了！”

　　我不想打扰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

　　“你有什么看法？”麻花把我拉到池塘边远离他们，余沁不想一个人站在那儿受尬也跟了过来。

　　“没什么，竞争嘛，多多少少也要让着他。”

　　“你早就知道了？”

　　“那可不。”

　　“不生气吗？咱可都是兄弟，这样做不好的吧。”

　　“无所谓，之前咱班上的情书事件也不是我写的，那是小红写的，”我稍稍咽了咽喉咙澄清了这个事实：“我可编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我觉得小红挺可以的，相比之下我差他太远了。要说喜欢欣欣的话，我也只算是玩玩，完全比不上小红动的真情……”

　　余沁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抢了花茬：“真的？你真的不喜欢欣欣？那太好了！”

　　“你哪冒出来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麻花指着余沁的头然后又想下滑：“这个长得到漂亮，可惜就是小了点，”

　　之后又转过来望着我，他露出牙齿一本正经地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不过兄弟啊，要我觉得这个姑娘挺适合你的。”他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张口就来，可维护要在维护小红和我的权益中选择，这也并不奇然。

　　“第一暴躁，咱们班除了你控制得了她的唳气还真没能找到第二个勇士。第二颜值，都知道余沁她爸是咱们乡镇校校长，她从小受富养的影响，不管是从装束还是保养上看都是铁打的好货色，”

　　忽然狡猾的麻花拉开嘴皮，淫淫坏笑着说道：“第三便是她特别安全，虽然胸小了点，不过我知道蜗牛你不是那种低俗、媚俗贪图大节之人。”

　　“喂，怎么说话的你！”余沁底下头怒怒地红透了脸，又把手抄到胸口害羞地说：“哪里小了？”

　　麻花拾起地上的石片打起水漂来：“怎么说吧，蜗牛，要是欣欣和小红在一起了，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我也弯下身子捡了几块石头朝池塘打用力旋过去，一漂，两漂，三漂……“咕咚”。

　　“厉害吧？”我问麻花。

　　“可以呀你，打这么多漂！”麻花赞叹道。

　　突然玩上瘾了，我没回答那个问题只顾着打水漂去了。

　　余沁闷起声来：“喂，你倒是说话呀，后面还有一个人也忘了。”

　　“哦，抱歉，把你给忘了。”

　　“愿不愿意我……”

　　还没等她说完，我脸上显得平淡无情，立马打断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