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低头,用红笔改出错误的单词,红色叉叉布满了作业本。
边伯贤每看她打个差心里就疼一下,颤巍巍伸出食指指向一个单词。
边伯贤这个我这里写的是a......
简白把纸挪了挪。
简白高考老师可不会管你这是a还是u。
边伯贤嘶......
他悻悻地缩回手。
简白把改完的作业本还给他。
简白把打叉的抄10遍,然后我再给你报一次。
边伯贤真的要这样吗?
简白嗯。
边伯贤叹了口气,低头去抄写错词。
一次又一次,他每次都有错的地方,性格本来就易怒和不耐,第四次抄写的时候,第一个单词才刚写了一遍,他丢了手里的笔,笔在桌上啪了一声,跳动了一下,滚了几圈,越过边沿,在地板上也碰撞出了声响。
简白本来还低着头,听到了声音,脚边滚来了什么东西。
她弯腰往脚边看了看,垂手捡起。
笔芯里的笔墨还满满的,这支笔,看起来也很崭新。
简白怎么了?
边伯贤不想写了。
简白可是你这个单词总是拼不对啊。
边伯贤那就拼不对吧,又不一定考得到。
简白现在我们学的很多东西都考不到,但是我们又不是出卷老师,说不定就考到了。
她把笔放在了满是痕迹的纸张上。
边伯贤拿起笔,在纸张上画了画,已经有些出水不均了。
边伯贤啧。
简白我有替换笔芯。
她把包打开,手伸进去掏笔芯。
边伯贤诶。
简白嗯?
边伯贤你那个本子是笔记本吗?
简白顺着边伯贤的目光,看到的是自己粉红色的绘画册,她明显慌乱了,把本子往里面塞了塞。
简白不是。日记本。
边伯贤哦。我看你好像一直放包里,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也是把它放包里。
简白我......我不能放家里,我妈会看。
边伯贤里面有秘密吗?
边伯贤一直在问,简白慌到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简白当然了!
边上的人都投来了目光,简白红了耳朵,尴尬到不行。
她沉了沉声音,小声开口。
简白日记......当然是秘密。
边伯贤没有继续问下去,简白掏出了笔芯给他,他换好笔芯就继续写单词。
简白一个下午不敢去厕所,她生怕边伯贤会偷看她的绘画本。
那就真的完了。
那是秘密,是谁都可以知道,唯有他不可以知道的秘密。
之后的边伯贤开始穿校服了,这简直是校园奇闻。
他开始不打架,不逃课,唯有自习课会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过也不是干别的,就是看书。
他上课还是睡觉,但是次数慢慢减少,也还是不会参加升旗仪式,但是却能在课间操看见他。
依旧融入不了集体,流言蜚语变多,一半好一半坏,但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开始对他改观。
穿上校服的他,好像更成为了人群的焦点,白色的外套,深蓝色的运动裤,白色球鞋,黑色半长不长的头发,风吹起凌乱了,却依旧不影响他自发的帅气。独来独往,原本的痞气在这时突然像是高冷了起来,闲人勿近的冷漠感,却不惹人厌。
从食堂出来,简白收起了单词本,塞进口袋里。
天气转凉,她自然地把手也塞进了口袋里,缩了缩脖子。
脚步随着目光的聚焦放缓。
边伯贤笔直地站在食堂门口不远处,边上的学生也都像她一样,站定,看着那边。
他怀里揣着一本书,低头望着眼前的女生,额前的碎发被秋风抚动着,偶尔会勾到他纤长的睫毛,翕动,眼下被羽睫打下的阴影也稍稍颤抖。
那女生没抬头,嘴里说着什么,耳根子也都红了。
简白的手指在口袋里弯曲,捏着口袋布料,她想看清边伯贤的表情,却抬不起脚来。
边伯贤忽而抬头,似乎在找着什么,他们对上了眼。
简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回避了眼神。
他似乎是锁定了她,没等那女孩说完,就迈开步子朝她走来。
一直站定在她面前,一阵风卷着一股香气钻入她的鼻腔,烟草味变淡了。他低声开口,笑意也飘进她的耳朵。
边伯贤有人要我分心和她谈恋爱,老师,这事儿您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