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突然停滞,边伯贤的手还放在包里没抽出来,讲到一半的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嘴巴半张着,扬了扬眉毛,有些讶异。
边伯贤啊?
简白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嘴唇,好像这样就能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简白我......我是说你穿校服显得青春一点。
边伯贤我这样不青春吗?
简白也不是......就是.......
她的手指揉皱了自己的衣角。
简白我比较喜欢看你穿校服。
边伯贤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
边伯贤这样啊......
简白清了清嗓子,抬眼看他,尽量让语气自然。
简白你为什么星期一穿了校服?
边伯贤沉默了半晌,慢悠悠地开口。
边伯贤没衣服穿。自己的衣服忘记洗了。
简白哦,好吧。那我回家了。
边伯贤好。
简白往校外走,她可以感觉到边伯贤在她背后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脚步声很慢很轻,一直到她过了马路,他才转身离开。
明天要兼职,简白没有打算画新的稿子。
她看了看最后一页,是他穿着校服的样子。虽然他那天确实气到了她,但是......他说的是实话。
她确实懦弱。准确的说,她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了,却总是处理不好关系,不会说话,不会交流,没有朋友。
好吧,不给自己找理由了,就是懦弱。
简白明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又在气他什么。
简白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简白不过那天,他真的......很好看。
耳朵里的英语听力一个没听进去,她关掉了复读机,放在了床头,关灯,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却热得不行,又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她摸了摸脸颊,掌心感受到了实在的炽热。
简白睡觉。赶紧睡觉。
想到明天要兼职,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
这一晚睡得还不错,醒来才发现自己是梦到他了,梦里的粉红色让她有些羞于回忆。
她在镜子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简白啧,怎么可以做这种梦!
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嘴角又不自觉上扬了。
又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简白刷牙!
中午吃完饭天气还不错,阳光热烈,气温升高,简白站在广场上发传单,穿着短袖还觉着身上要出汗。
到了下午却突然变了天,黑压压的乌云在上空大片大片地笼罩着城市,闷到透不过气来。
简白发完传单回家的路上,眯起眼望了望头顶的乌云。
简白是不是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眼睛下意识地眨了一下,透明的液体落在脸颊。
抬手去擦,地面上因为雨伞而渐渐布满了点点,下雨天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一路往回奔,雨水却越来越无情,大颗大颗地雨滴落在身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衫,雨水很快打湿了身子,正在街边没什么店子,她只能尽量靠在茂密的树下去躲雨。
手臂冰凉,风吹过,起了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哆嗦。
树叶撑着雨水,却也能力有限,这片净土很快就要沦陷了。
身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也是躲雨匆忙回家的人。
头顶上忽然撑起了一片白色,还能听见雨水落下的噼啪声,却感受不到肩膀上雨滴砸来的重量了。
她回头,一个少年用手撑着一件外套,盖过她的头顶,用手臂努力地将外套往她那边撑。
边伯贤我昨天想说,今天下午会下雨被你给打断了。
边伯贤低头望着她,眼眸里也被这白色的外套纯洁了一般。
边伯贤果然,你没有带伞。
简白不服地扬了扬下巴。
简白你不也没有......
边伯贤我没你那么笨,我的伞是给别人了。
简白给谁啊?
边伯贤两个小学生。
简白小学生?
边伯贤我在附近书店。
边伯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到不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经常去书店。
简白瞪大了眼睛。
简白你在书店?
边伯贤你......
边伯贤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简白憋住笑意。
简白没有......
边伯贤你还笑?
简白我没有。
边伯贤你明明......
边伯贤低头想跟她理论,却望见了她被雨水打湿的身体,白色的体恤衫在雨水的湿润下变得有些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简白见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抬头去望他。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前。
她立马转过了身,背对着边伯贤,用手捂住胸口,脸颊发热结巴着嗔骂。
简白你......你看什么看!变态啊!
身后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那被雨水打湿的外套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低头看,好眼熟,好像是校服外套,肥大到可以当裙子。
她回身,边伯贤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了头发,身上没有了任何遮挡。
简白不行,你不能淋......
简白抬手想把外套脱下,却被边伯贤抓住了手腕,她冰凉的手背紧紧贴着他温热的掌心。
他没看她,而是往边上来往的车辆上望。趁着汽笛声响起吞咽了一下唾沫,然后跟着汽笛的尾音开口说道。
边伯贤披着吧,大马路上的,要是分心我会被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