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气愤地抬头盯着边伯贤许久,直到眼眶泛红,她咬着嘴唇,哭着跑出食堂。
简白诶!李......
简白心里一慌,想追上前去,边伯贤松开了她的手腕,一边坐下一边淡然地提醒。
边伯贤想被她当众侮辱的话就去吧。
简白一下子刹住了车,转过头看向边伯贤,他拿起筷子,打算继续吃饭。
简白可是她之前对我很好。
边伯贤她刚刚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
简白我当然知道......只是可能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到她了。
边伯贤没有继续阻拦。
边伯贤哦,那你去吧,去问清楚。
简白追上李月的时候,她正在食堂门口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衣服,她身上有一件新的外套,边上有几个班上的男生,其中有一个只穿着长袖,估计是他借给她的。
简白走上前,还没张口道歉,就被一个同学推开了。
龙套简白,你是不是早就跟边伯贤认识?
简白不是......
龙套他就是袖子脏了一点,有必要把汤倒班长校服上吗?
简白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我完全不知情。
龙套你们一伙的吧?刚开学那天你还叫住了他,呵,真的搞笑。
简白我真的不认识他,只是之前有见过面,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上学。
龙套第一名就是了不起哦~好学生我们惹不起。
简白我只是想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们了?
李月关掉水龙头,把校服递给了边上一个男生,甩着手走过来。
李月你很虚伪啊,夸你第一名,你还谦虚,有什么好谦虚的?看不起我们学校?说你数学好你也谦虚,结果得了全校第一。自习课找你,还说什么晚上有事,现在要写作业。你晚上是干嘛?学习吗?背着我们偷偷努力?
简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什么时候学习成了虚伪?她只是比她们安分一些罢了。
李月之前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见你带单词本背单词,现在在这里背得起劲儿,怎么,怕我看见你学习?放心第一名,我超不过你的!
李月白了她一眼,转身带着同学离开了。
她的话引来了很多同学,她们都往这边张望着,议论着。
简白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被当众处刑。
虽然她根本没有犯错,就被专治君王定了罪。
下午的正式课一结束,简白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画室。在这个教室里,她只感觉到了压抑,之前融洽的气氛烟消云散。
她背着包一步步往艺术楼挪去,积压的情绪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之后爆发了。
坐在艺术楼附近的草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入了手臂中。
眼泪湿润了校服袖子,还有校服裤子膝盖处也是颜色暗淡了一片,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耳边好像只剩下了自己的抽泣声。
胸腔的抽搐随着崩溃的释放慢慢平静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低头处理完了所有眼泪鼻涕。
边伯贤哭完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简白吓了一跳。
她红着眼,看到边伯贤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简白你什么时候......
边伯贤你哭的太忘我了,没好意思叫你。
简白赶紧又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哭。他明明提醒过自己了,她却还是追了上去。
耳边窸窸窣窣的好像是包装纸的声音,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包装的面包。
简白愣了愣,没有接,只是抬头,看向边伯贤。
边伯贤一脸无语。
边伯贤看我干嘛。
他用下巴指了指面包。
边伯贤看面包。
简白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问道。
简白给我的?
边伯贤不然呢?我拿个面包来跟你炫耀?
本来还没觉得,看到面包,简白突然饿了,她中午什么也没吃。
她抬手,捏住了他手里的面包,指尖碰到了他手背的温热,他缩回了手,那温热并没有持续很久。
简白撕开了包装袋,咬了一口,才想起。
简白多少钱?我给你。
她扯了扯书包。
边伯贤不用。
简白这不行。
边伯贤我也不知道多少,超市随便买的。
简白那......那我以后看到价格了再给你。你记得提醒我。
边伯贤嗯。
其实他根本没有打算提醒。
越接近傍晚,阳光躲得越是急切,它钻进了云后,给云层染上了一层暖意的火红。
简白吃完了一整个面包,本以为边伯贤会嘲讽她,说她不听他劝告,可是他并没有。
她回过头,边伯贤正躺在草坪上,手臂枕着脑袋,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并不安宁。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半边脸上,光影在他的眉眼间交织朦胧着,紧抿的唇,似乎是怕把这柔和的光吃下,破坏了他本该存在的一丝闲杂人等勿近的气魄。
简白看得出神,他的羽睫轻颤,忽而睁眼,与她对望。
她愣神,却也不知道怎的,移不开眼,就这么和他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眸之间的风吹过都带起了一丝情愫来。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边伯贤好看吗?
简白眨了眨眼睛,赶紧把目光移开,黄昏的火烧云正好把她脸颊的绯红也融合了,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简白揉着手里面包的包装袋,思索了半天才开口。
简白我......我就是想说谢谢你。
边伯贤哦,不客气。
简白还有那天在巷子里也是,也很谢谢你。
边伯贤嗯,随手而已。
简白还有,对不起,没有听你的劝告......
边伯贤你不听也没有对不起我,不要动不动就谢谢,对不起。
简白我觉得这样比较礼貌。
边伯贤突然笑了一声,带着寒意。
边伯贤在这里没有礼貌一说。
边伯贤你越善良,越礼貌,在别人眼里,就只是做作而已。
边伯贤简白同学,好好改改你的性子。
简白刚想着要怎么反驳,他这一声“简白同学”又给她拉回了思绪。
简白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边伯贤你不也知道我叫什么吗?
简白我......有吗?
边伯贤刚刚在食堂叫我边同学的,是鬼?
瞒不住了,简白低声嘟哝。
简白那是因为你比较有名......
边伯贤是吗?
边伯贤忽然坐起来,靠近她,简白不得不把身子往后倾。
边伯贤你都听到些什么?
还没等简白回答,边伯贤就接下去说。
边伯贤让我想想,杀人犯和神经病的儿子?
简白微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边伯贤望着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期待她的回应。
边伯贤你相信吗?